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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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关山醒过来的时候，满脑混沌第一反应就是慌，猛地想从床上坐起来，却没有预计中鲤鱼打挺的有力灵活，反之，他全身绵软，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是一阵疯狂的头昏眼花，忍着耳鸣眯着眼睛好一会才压住想吐的感觉还有满眼乱转的雪花，眯着眼看清楚所处的地方。

“……医院？？？”

嗓子像干咽了三斤沙子一样粗粝干哑，头还在一阵一阵地抽痛，吸入麻醉剂的后遗症，他快渴死了。

他抬手一摸就是缠了一圈的纱布，好半天思维回笼，只记得被人拿药水蒙了，然后呢……

“嘶我操……”谁给他脑袋开了瓢？！真他妈疼！

看看身上的病号服，这好像还是单人病房，他这是梦游了还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名？难不成是怕给他打死了送过来？

几点了？

他环视一圈，在床头柜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他吸的麻药这会劲儿还没过，软着两条腿起来，想着得先找数据线充电，他都不知道睡了多久，要打个电话出去才行，贺天那家伙应该着急了吧，这么久不联系他。

莫关山愣了一下，怎么倒先想起贺天来了，真是……

他一脸迷茫地开门出去，却刚好碰到告别医生往里走的贺天，顿时两个人都愣住。

“贺天……”

没喝水嗓子干得不成样子，一开口声音差点劈叉，把莫关山自己也吓住了，然后他注意到贺天手上染血的纱布，更加感到失声。

贺天皱着眉头一把抱住他，轻手轻脚地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声响被放大数倍，莫关山反应过来满脸通红，下意识地想往他怀里缩，又别扭地顾及周围环境，还生怕碰到他的手，贺天才不理会他的躲闪，把人抱了个结实。

“你手……怎么了……”

毕竟是在医院走廊里，大白天的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还是挺扎眼，不少人探着脖子望看，莫关山一半害羞一半担心，轻推了贺天一把。

“要脸不？！你手怎么了…咳咳…有水吗……”

贺天又亲了他一下，一言不发牵他回到病房里给他倒水，莫关山觉得自己真是脑子从伤口淌出去了，傻逼……就知道想男人，那么大个水壶摆桌上看不见。

虽然满脑子十万个为什么，但不知道怎么的，见到贺天就安心了，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贺天显然是不高兴的，见面就没说过话。

莫关山觉得他的手八成跟自己脱不了干系，接住那杯温水，犹豫了一下，跨上去一步把自己送到贺天怀里。

“伤口大吗？是不是特疼？”

贺天一愣，刚才还抽筋的心脏马上软得像块甜蜜的戚风蛋糕。

“没事了。”

真是，跟他置什么气呢？

莫关山就这么靠在贺天怀里，什么也不说，说了软话没脸抬头，喝水只能小口小口啜饮。

贺天低头看他通红的耳廓，抬手轻轻搓弄，捻着他耳珠上穿孔的位置，直到它微微发起烫来。

空的，他想着，给他戴点东西才好。

莫关山忍着他动手动脚喝完水，贺天拿过杯子，低声问道：“再要一杯？”

“嗯……”

站得离桌子不远，伸手给他倒，拿起来却自己喝了，莫关山一脸奇怪抬头看他，却马上被贺天低头吻住。

一口温热的水流渡了过来，莫关山反应不及，流出来大半，剩下的在唇舌交缠间勉强咽下。

又亲了几口勉强把水喝完才把人松开，莫关山脸比水热，脑袋在生理心理双重作用下发着晕，贺天用那只缠了纱布的手轻轻扶他的后脑勺，小心翼翼地看他，目光从那块纱布扫到他的脸然后定在他眼睛上，只觉得心疼得要命。

“莫警官，私自行动，你对吗？”

莫关山念在他受伤的份上，没跟他抬杠，但还是不服，顺便就招供了：“……错了还不行吗……离职了……以后别这么叫老子，恶心兮兮的。”

贺天拉他在床榻上坐下，故意沉着脸问他：“来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多大点事……”

“现在这样——”贺天扬扬自己受伤的手，又戳戳他远离伤口的纱布，继续道：“事情够大了吗？”

莫关山盯着贺天的手，皱起眉头，没曾想一动伤口就一阵抽扯的疼，脸色都不好了：“所以到底是怎么了？我就记得有人把我迷晕了，你怎么在这……还受伤了、不是出差吗？”

贺天揉开他总是不爽的眉头，无奈道：“我纳那么多税就是供养警惕性这么低的小警官吗？”继而笑话他：“我还指望莫警官保护我呢。”

莫关山想翻白眼，他更无奈，在自己家楼下被人一招放倒实在丢人，只好看着他的手不说话。

贺天深深看了莫关山一眼，好一会才说：“算了，没事。”

“不是…你、倒是说啊，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手……怎么会受伤的？”

贺天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根钢钉几乎刮断他的手筋，确实不好受，他不是个会向人示出软弱的人，但今天面前是莫关山，那就不太一样了。

“不要紧，虽然医生说，可能会留下终生残疾，但是你没事就好了。”

莫关山脸色都变了，心脏揪起来，这他妈还不要紧呢！？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嗫嚅道：“你你你……这里条件不好，一定没事的…我们回去再看看……不会的…去办理出院吧……”

莫关山手都抖了就要站起来，贺天哪还忍心再逗他，急忙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问他：“那医药费很贵的，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期间莫警官都负责吗？”

莫关山顾不上头疼忙不迭点头，满脑子都是贺天的手，越想越害怕，又要起身说办理出院，贺天说什么也不让，莫关山好一会才回过味儿来。

“贺狗鸡！你……你个屎！你逗我呢……”

贺天做好挨骂的准备点了头，还不要脸地坚持道：“莫警官答应了，负责一辈子啊，医药费什么的，我垫付你肉偿我都可以接受的。”

莫关山一拳捶他肚子上，憋了半天只说得出：“是不是真不严重……”

“不严重，破了点皮。”严重也不能告诉你啊，傻乎乎的。

莫关山还是不停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贺天怕他实在担心，着重强调了自己发现他不回信息之后，甩下自己老哥临时飞了差不多十个小时回国，然后发现自己的男朋友背着他到处乱跑，他又迅速赶到这边，直说得莫关山满脸通红。

贺天夸张够了又三言两语带过他赶到这边之后，发现自己乱跑男朋友正被几个流氓蒙头绑脚塞后备箱，后来互飙20公里把那几个瘪三狠揍一顿，虽然受了伤，好在莫关山没事，就是倒霉催的被他们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头着地磕伤了……

“总的来说，就是你以前的仇家出狱了想找你叙旧，听说你把他送进监狱之前，把人蛋还差点踹碎了，是吗？”

莫关山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么个事，没多久，就三个多月前，没印象是收工太快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这几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犯罪分子越来越喜欢男人，他们故技重施的钓鱼执法，结果碰上一个急色的，上来就啃，他都没法跟耳机里对暗号报位置，主要是真的太恶心人了，只好一句操你妈，一脚把人蹬地上。

不是故意要造‍‌成‌‍‌‎‎人‍‎‍‌‎身伤害，主要是那王八蛋嗜好特别，特别嘱咐要腿好看的，还要穿短裙高跟鞋，夭寿。

莫关山打架手黑，对这种色中饿鬼从来不客气，下手讲究一个快准狠，上来就往裤裆上招呼，那天打起来急了，没记得穿的是高跟鞋，这么一脚过去差点给人了却残生，能评个二级伤残。

贺天看莫关山反应不太过来的样子，想到今天收集到的信息，危险地假笑起来：“听他们说，莫警官的钓鱼执法可是你们派出所的金字招牌啊。”

莫关山脸红起来，操蛋的那帮人说什么了?!怎么贺天连这都他妈知道了，也太丢人了吧，他下意识就想反驳，结果贺天再次抛出重料。

“他们还说，他们老大，可是真心喜欢你，为了吃掉你，就愿者上钩了……”贺天逼近莫关山，拿手指磨他紧绷的下巴，轻笑道：“他们老大进监狱了可还惦记着你，说莫警官那天穿高跟鞋真是特别好看。”

莫关山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不光是因为贺天捉摸不清的阴阳怪气，而且还想起了那个高跟鞋癖的变态罪犯……

“那、那个王八蛋啊……”

“来，我们一桩一桩说，”贺天越过这个事，他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只说别的，“你偷偷跑回来不告诉我，还差点被人抓走，记大过。”

点名批评什么的莫关山条件反射性不服，但是事情确实出了，抵死反抗道：“去哪还要汇报……”

贺天低头亲他，柔声道：“不是汇报，莫仔，我是坦诚对你的。”

莫关山红着脸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自己是有所保留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细想有点不爷们了，怕还是不太敢吧……

“知道了知道了……”

贺天没太逼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转了调子继续说：“第二个事，你以前变着法勾引那么多人，我心里不平衡，你要补偿我。”

莫关山汗毛炸立，狠狠瞪他：“狗屁！那是工作！别说我！你、你你你……你以前！对！我第一次见你！你！”莫关山想到什么，忽然小心眼起来，真的有些郁结了：“那时候……你跟别人开房……”

莫关山虚张声势龇牙咧嘴地啐他：“……渣男！”

这反将一军将到了实处，贺天一时也愣住了，看着莫关山秒暗下去的眸子，心里把自己砍了八百刀。

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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