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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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同张良走出去时，并没想到能听见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几次想张口，嘴张开了，又觉得好像没啥好问的，因为哪哪都很迷。

“所以……师兄啊！你亲眼看过之后，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张良：“对了，师兄你见过盖聂先生吗？”

颜路：“不曾见过。”

张良嚯的把门给推开了。给自家师兄比了个请进的手势。脸上笑容可掬，语气情真意切到不行：“那太好了，等下的视觉冲击力绝对伤害不到师兄你了。”

颜路：“……”

颜路走进去，原路倒退着出来。

颜路：“怎么有两个小剑圣？”

张良：“？？？”

张良走进去，有些踉跄着倒退了出来。

张良：“他居然真的有女儿！”

门里边走出来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少女笑着对门外面面相觑的两人抬手行礼，逐将人迎了进去。

25

颜路今天是来给人诊脉的。排除掉刚刚进门时整出来的乌龙，他看诊的全过程都很正经。

盖聂伸出手搭在桌上，颜路探指搭脉。盖聂的脉象跟他的表情一样正经。

“有些许的不足与隐伤未愈之处，但依此脉象，似乎并无不妥。”

颜路收回手，看了看眼前人，斟酌道：“先生身上可有何处不痛快？”

盖聂摇了摇头。颜路闻言眉头一皱，扭头看向张良，口中说道：“说来我听闻先生与墨家多有交情，正巧这段时间，墨家医仙端木蓉姑娘正在桑海城中，不如，也可让她瞧瞧？”

盖聂：“我亦觉得一切尚好，倒是不用频频劳烦端木姑娘。”

颜路：“其实，我是担心我之所学并不能及时看出先生身上的病症源头。而镜湖医仙一脉，医道于世多有其独道之处。”

颜路说的是一个道理。难诊之疾若一家看不出名堂，便该换另一家，天下医道各有长短，对症下药并非单指医者对病人，亦是病症对医者。

颜路的话盖聂自是懂的。可他思索了一番，说道：“只是我如今这副模样，若冒冒然去墨家，恐会让人惊吓。”

旁边坐着的张良面色一敛：“……似乎，真有这种可能。”

他那天只是赴个约，结果一见面就被卫庄提溜到了盖聂面前。张良当初在新郑是见过盖聂的，可乍一见这眼前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少年模样都未曾脱去完全的盖聂，张良反应了半天，有些惊疑不定的礼道：“……小盖先生。”

盖聂倒是很平静的回礼他：“张良先生。”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卫庄又把他提溜了出来。

然后那个人就以试剑的名义，暴力摧毁了桑海边的房屋……

许是赤练看他被卫庄捶的满脸懵逼，到底是旧年韩都故人，临走前还安慰了他一句：“他最近都是如此。”

张良：“……多年不见，卫庄兄果然还是那个卫庄兄。”

赤练：“子房倒是依旧善解人意啊。”

张良：“谬赞了。”

回到眼前，张良继续道：“我素闻医者大胆，昔年神农氏尚且尝遍百草无所俱，况复今时。”

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小君亦是出言道：“先生是担心被墨家之人看见现在的模样么？其实也可以让白凤叔叔去把医仙姑娘请过来看诊。”

盖聂闻言一凛：“不妥……”

张良：“小君公子，如此倒也不必……”

颜路：“？”

小君：“但爹爹说了，先生之事，不得片刻拖延。”

颜路：“？？”

小君：“那位医仙姑娘本就与先生有旧，想来是万分愿意观诊的。”

盖聂：“小君，不要学小庄的口气说话……”

小君：“并非是学。爹爹有亲口这么说过。而且爹爹还说我的言行更像先生您。”

颜路：“？？咦？”

“或是，您担心白凤叔叔无法成功请到端木医仙？”

小姑娘一脸正经：“那不妨让爹爹亲自去请，他必然是愿意的。”

张良闻言脑袋微微往后一侧，心说卫庄兄亲入墨家跟帝国捣毁墨家聚集地究竟有什么差别。看在盖聂的面子上，究竟是拆的稀里哗啦呢？还是拆的七零八落呢？

围观的颜路脑子里呼啦啦飞过去一片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形容不清楚。但这不妨碍某个答案呼之欲出。素来淡泊宁静之人，此时面上也不经有了一丝凌乱，幸而屋里的几个人正为着延请医仙的人选还在争论不休，无人发现他的异样。

张良：“不如我先去告知一下。”

小君：“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盖聂：“……”

颜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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