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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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何年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双目瞪圆，嘴唇发抖。他脸上是季云从来没有见过的惶恐与悲伤：“你不要命了吗！你恨我，就冲着我来，这条河，你不能……”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恨这条河，他怕这条河。

他的力度之大让季云觉得肩膀要骨折了。季云茫然地看了他片刻，然后挣扎着爬起来：“我的玉，我妈的遗物，我要去找上来。”

何年把他拽倒在地上：“你不会水！这个天气会水的也不能下去！”

季云哭了：“我妈，我妈只给我留了这个，我要去找……”

何年不跟他讲道理，一把把他扛在肩上往家走，任凭他小幅度地蹬踢和委屈的哭泣。

何年把他放在床上用被子包好，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边抱着他擦泪一边说：“小云，你要是难过就揍哥，哥不还手，但是，哥真的不能让你下河，哥不能让你有危险……”

季云哭得眼睛都肿了，他知道何年说得对，但那是他妈妈唯一留下的东西了。从那天开始，也可能是更早之前，又或许是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很多东西，都在慢慢地离他而去。

也终将离他而去。

季云打算睡下时，听见有人轻轻地敲门。

他趿拉着鞋子打开门，看见何年起伏的胸膛，亮晶晶的汗水，还有黑沉沉的眼睛。

何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并不是季云丢的那块，因为这只玉佩成色好，花样精巧。

何年看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何年说：“你妈妈给你的玉佩丢了，我来给你新的；你妈走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没爹没妈，你爸就是我爸；你不成家，我就不成家。”

“小云，我一辈子对你好。”

季云怔愣地看着他，嘴唇张开，抖动了几下，又合拢，有张开，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何年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走了四十里地，去庙里求了这个，我开始想求你一辈子平安，但又藏了私心，想求个姻缘。”何年抱着季云说道：“我跟你的姻缘。小云，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照顾你。我能护你之前的十年，也能护你往后的五十年，八十年。你要是走在我前头，我就天天蹲在你墓前，陪你看星星，看萤火虫。”

“小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不好？”

季云好像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懂。他懵然地望着何年充满情意的眼眸，最后赧然地把头靠上他胸膛。

何年感到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轻轻上下动了动。何年轻舒一口气，低下头去吻那雪砌似白净的脸颊。怀里的人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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