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佛说四十二章经》
*原著设定|非典型药物PLAY之“我早料到你料到了是我给你下了药”|请自行避雷
-----正文-----
而一生太长,红尘太短,总有人飞蛾扑火,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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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琉璃反扣住无心的双手,俯下身去亲吻对方滚动的喉结,直至最细微的颤抖都融化在缠绵的舔舐里,方才不轻不重地将皮肉含在齿间细细挫磨,换来身下人压抑却炽热的声声喘息。
乌泱泱的一把青丝才被他拢到耳后,又不由自主地坠下来,拂过温热的面颊和颈窝,落在无心赤裸的胸膛上,像最纤柔的秋毫几寸,又似万顷天光冰破处的一泓春水,漾开肌肤之下骨血之中无边无际的渴望。
一阵复一阵的晕眩感攫住四肢百骸,无心闭了眼仰着头喘息,毫无保留地交出脆弱的咽喉,任对方沿着脖颈的线条吻过去,在锁骨处流连,留下深深浅浅的齿印。恍惚间身上人动作渐止,他听见白琉璃出声唤了他的名字,声音轻柔得直像幻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无心有些茫然地睁开眼,不防正落入对方投来的目光。大概是光线的缘故,白琉璃最是湛蓝的一双眸子也沾染上些许暗沉,眼神里少见得的关切更为眼前场景平添了几分不真实。无心在这灼人的注视里怔了怔,继而有些不自然地与对方错开了视线——十指相扣的状态让他忽而意识到彼此的处境,灵台的混混沌沌中也挣脱出一丝羞耻的知觉来。
下一刻,须臾前的画面纷纷杳杳涌回脑海。无心蓦地反应过来,眼下这副情形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眼前人上衣被拉扯得零落,漆黑长发凌乱地散下来,平日见惯了的雪白衣料此刻竟显得格外通透,半遮半隐地描出胸前两点粉红。无心顿时像是被火燎着了,匆匆忙忙地收回视线,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绮念却兀自绽放开来,将他晃了个措不及防。
从西康初见到地堡重逢,抑或冰冷暗河里将虚弱魂魄拥入怀中的时候,妄念总是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天人与凡人都没有分别。凭着残余几分力气抓住白琉璃手的时候,无心甚至不知道点燃了理智的究竟是不知名的药剂,还是眼前人清冷的眉眼而已。他只在那一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揽明月入怀的那份妄想已经在血肉里扎根得那么深、那么久,像盘根错节的枝桠风干在岁月里,曲曲折折地勾连出心脏的形状。
“无心,你在想什么?”
白琉璃的声音把他唤回来,无心下意识地看向对方,不偏不倚捕捉到那双蓝眼睛里流转的光彩,像遥远时空里坠下来的星星,冷冷清清的一颗,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嵌入心坎。他简直怀疑自己被拉进了另一场梦境,梦里意识总是比理智先行,诚实又直接地给出心底不见天日的答案——
“当然......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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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攥着他的衣领吻上来的刹那,白琉璃脑海中竟有片刻的空白。天地间好像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湿润地扑在鼻翼,细碎又分明。短暂如许的生命不曾教会他多少风月,然而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则显得更加荒唐,他咬住对方的唇瓣,几乎是听凭着本能,在方寸缠绵间交出温柔不足热烈有余的回应。
白琉璃想着接吻的时候大概是要闭眼的,因为无心正是这样做了,漆黑的眼睫带着弧度压下来,是历历可数的森然刀阵,将两人之间温存又暧昧的光影切成无数片,尽数溺死在白琉璃眼底的深海。于是他也闭起眼,在星辰的残骸间亲吻对方,舌尖勾连,唇齿相嵌,像是最深情而熟稔的眷侣,已然携手走过一千个世纪。
分明是亲手布下的棋局,真正落子时却还是乱了分寸——深长一吻以无心的避让告终时,白琉璃如是想着,明明受了药的是无心,到头来更迫切的一方竟还是自己。目光自对方湿润的唇瓣游走至几乎同样湿润的眼神,他努力压下心底烈火浇油的欲念,耐心又克制地蹭了蹭对方的鼻尖:“弄疼你了?”
大概是药效逐渐炽烈的缘故,无心的眼神不似平日清明,自眼底至眼角都沾着薄薄一层水意,晕开情欲的绯红。他神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旖旎,摇头的同时本能地咬住下唇,好像不如此便绷不住喉咙里溢出的喘息,却又在下一刻慌忙松开。白琉璃的眸子黯了黯,才想引他叫出来,就听见无心轻声道:“别太用力...会出血的。”
白琉璃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无心是早已经不怕疼了,由内而外,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为白琉璃所敞开。哪怕是致命的药剂在灼烧理智,唯一的顾忌,只是白琉璃会被他的鲜血所伤而已。饶是不解风情如白琉璃,刹那间也心头一颤,看向无心的眼神里不由添了几分内疚。他本就不是藏得住话的性子,到了如此地步自认不好意思再瞒下去,试探着开了口:“其实......”
话没能说完,被无心的亲吻堵回了喉头。白琉璃就着这个吻解开最后的束缚,冰凉指尖沿着对方腰线探上去,却无法平息身体灼人的温度——他原以为凭无心的体质,至多被这药左右片刻,却不曾想到反应会这样厉害,不论解释与否,看来都要殊途同归。他在心口的位置轻轻画圈,感觉到对方细微的颤栗,在亲吻错开的片刻里低声耳语:“等不及了,嗯?”
好整以暇的语调,像是最寻常的讥诮,却透出十足的情色意味来。白琉璃任对方抓住自己的手向身下探去,覆上两人欲盖弥彰的欲望,是坚实而火热的一片。无心直视着他,漆黑瞳仁里是最放纵也最清醒:“我等你,等得还不够吗?”
白琉璃看着他,无来由地笑了。他低头吻在眼前人眉心,像是要给对方的灵魂打下某种标记,却又轻柔得像栖落花间的蝶。
“够了,足够了。你要的,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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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关风月的算计都是向死而生,亦注定荒诞收场。
关于这一夜的模样,无心在脑海中早已打过千万遍草稿,不承想事到临头,真正对上那双蓝眼睛里汹涌的情动时,所有预设都为溺死的理智自觉殉葬。
白琉璃撂下那一句话,就沿着眉骨吻下去,濡湿舌尖浅尝辄止地触及肌肤,描摹出所经处处的轮廓。无心甚至来不及反驳,半硬的乳首便被含入温暖口腔中吮舐,直白赤裸的调情里生生透出几分婴孩般无邪,令他的呼吸都跟着搁浅。无心忍不住微微颤栗,带着些祈望推了推对方,可始作俑者只是微微抬了头,一双眼皮撩起动人心魄的弧度,濡湿又炽热的吐息里揉出些许含混字眼:“...是甜的。”
他就着吐字的片隙使坏,咬着那已然红肿起来的所在轻轻拉扯,在身下人压抑却难掩兴奋的呻吟里满意地眯起眼睛。无心不得不承认,白琉璃在情事上颇有几分无师自通,因为唇舌照顾不到的地方正被冰凉指尖揉弄,带来被默许的疼痛和羞于启齿的更多。
无心哪里说得出不字,双手环着白琉璃后颈,指尖没入柔软的黑发,心底分明叫嚣着羞耻,目光却挪不开分寸距离。白琉璃的眼睛太漂亮了,双眼皮勾勒出凌厉分明的线条,至上扬的眼尾又化作万种风情,直似万物初生前的澄澈深海,藏蕴了世界所有未凿的情欲与天真。于是欲念落地生根野蛮生长,只是相望的一眼,下身相抵的东西便越发张扬几分,无心下意识地又咬了下唇,恍惚间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死在这漫长温吞的前戏里,不由得挤出咬牙切齿的字句来:“要做就做,跟我装什么纯情?”
身上人终于如他所愿地停了动作,抬起头来,眼底却盈着明晃晃的笑意,是有恃无恐的引诱:“我看你倒是享受得很。”无心本以为做了这么多年鬼,对方纵然是本性难移,也该是欠得有限,未成想在此时此刻横遭抢白,不由得恼羞成怒。然而不及反唇相讥,来自下身的刺激就先一步闯入脑海——原先漫无章法掐揉着的手环握住他的东西,指尖冰凉渡入茎身火热,竟是一下一下地套弄了起来。被片刻温存安抚的欲望登时复燃,无心哪还顾得上拌嘴,眼见白琉璃又要低头给自己点火,下意识地扯住对方的头发,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你都是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分明是质问的语气,脱口却染上了情欲的嗔意,无心有些赧然,更多的却还是心底隐秘的满足感。白琉璃因为他的动作微微仰着头,扬起的眉梢眼角里是毫不避忌的情欲,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里开出艳色花朵,皈依夜色的灵魂也注入鲜活生气。哪怕片刻,掌握主动的感觉仍然太好,它让无心清楚地感知到,眼前人,心上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再一次变得完整。
下身的手再次放慢了动作,每一下却都着意碾过性器顶端,无心在聚沙成塔的快感里逐渐沉溺,忍不住就着对方的频率挺动腰身,与对方同样兴奋充血的东西轻轻摩擦。他半闭了眼睛,听到白琉璃意料之中的嘲讽:“明知故问。”紧接着上方投下来一片阴影,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他唇角,更轻却的是对方的声音:“还不是,因为你。”
无心愣了愣,随即轻声笑出来,偏过头吻上去,舌尖探入唇齿,在敏感的上颚扫了又扫,惹得对方下手也跟着没了轻重。一时间声声喘息都碎在唇齿间,只余下叫人脸红心跳的一点儿模糊声响——毕竟是自己先亏欠的人,都到了这一步,当然只有百依百顺的份——在白琉璃手里交代出来的时候,无心如是想着,情不自禁地拥紧了对方,好像要在浮浮沉沉的汪洋里抱住一方依靠。
而后身下的快感逐次褪去,五感回归原位,他看见白琉璃偏过头去正锁着眉,小腹下落了一片星星点点的白浊,甚者还沾在对方挺立的性器上,无端将画面染得淫靡又绮丽。无心瞧着白琉璃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暗忖他和男人是头一遭,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当即生出些许怜惜来,侧首吻了吻对方撑在枕边的手腕,自认十分温柔地唤了声:“琉璃.......”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美人顿了顿,继而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温柔看向无心,同时早有预谋似地分开对方双腿,压抑已久的性器就这么直戳戳地贴上了他大腿内侧:“你...准备好了?”
无心:......
白琉璃见无心不答话,神色黯了黯,俯身去咬他耳垂,于是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氤氲又渴求的蒸汽,模糊在黏连的水声里,无心终究也只听清这么一句——
“再怎么也是你活该...你还我儿子,以后我就让你。”
无心说不清是这句话藏着的前情还是前景让他打了个颤,只在随后意识到自己已然落了下风。转瞬即逝的顺从在床笫间无限放大,白琉璃当然不会错过这一点,一面顾自吻着无心的耳根和脖颈,一面已经顺着腰线摸到了他大腿根,跃跃欲试地往会阴探进去。无心本能地想要夹紧双腿,头脑却不争气得紧,招架不住素日不肯待见他的白琉璃几句撒娇似的好话,最终是放松了下来任由对方施为。
于是一切都顺理成章。
被蘸满自己精液的手指扩张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无心起初还不觉得,后来被添进去的手指插得受不住,只好咬着牙半眯起眼睛,将那被动的痛苦或欢愉尽数锁在喉头,末了既要勉强压着呻吟,入耳又是自己后穴湿淋淋的水声,生理同心理上都过于刺激,索性掩耳盗铃地闭了眼睛。偏生白琉璃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忘戏弄他,三根手指停在将抽未抽的位置轻按穴壁,满意地看穴口瑟缩着张得更开,像是欲迎还拒的邀请。
可以吗,要不要,白琉璃有样学样明知故问,无心死死闭着眼睛点头,心道老不要脸的东西,这时候不要你还能善罢甘休吗。于是手指被抽离,双腿被架起,忐忑又希冀的空虚被毫不犹豫地填满,强烈的异物感让无心忍不住睁眼望向对方,后穴也无意识地收紧。白琉璃克制许久,骤然被这么一绞,只觉得分身被那温热紧致的所在阵阵吮吸,快感沿着耻骨一路攀上身体,本能地扶着对方腰身就是一记深顶。无心还没从方才的刺激里回过神来,又被得寸进尺地进到更深,只觉得全身都在颤抖,带着些许祈求地环住对方后颈:“太深了...我不行的...”
白琉璃从善如流地退出些许,继而却俯下身去吻无心,于是分身自然而然又一贯到底,逼出对方一声无措的呻吟。他轻啄着身下人泛红的眼角,语气却不容拒绝——
“不行了,就喊出来。”
“...把我的名字,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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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喊的什么,再让我听听?”
白琉璃轻吻着无心颤抖的背脊,在瘦削的蝴蝶骨中间落下一片又一片红印,像是淅沥春雨里桃花洒了满地。与之相反是身下大开大合的抽插,每一下都是尽入尽出,顶在最敏感的软肉上重重研磨,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对方的身体里。身下人已经射了两次,被翻过身的时候双腿都在打颤,还是被白琉璃半揽着才勉强跪稳了姿势——无心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心许已久的美人肏到咬着枕头无意识呻吟,身子软得跪都跪不住。
“白琉璃...琉璃...咱们歇一歇好不好...这样...真的很累啊......”
无心知道白琉璃不会喜欢自己没有反应,好不容易从呻吟的间隙里吐出一句话来,几乎有些喘不上气,后穴却言不由衷地收缩着,像是讨好又像是挽留。这样的反应无疑取悦了对方,因为身后抽插的频率明显缓了下来,他被扳过头去舔掉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继而坠入一段绵长的亲吻里。逐渐浓重的缺氧感中,无心有些恍惚地想着,自家大巫师原来也不是不顾自己死活的,真是孺子可教,未来可期。
然而白琉璃很快用行动证明,期望他能变得善解人意,实属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被完全肏开的后穴自然无法满足于这样温吞的交合,白琉璃才放慢速度,便自作主张地加紧了收缩,有意识一般将身体里的东西吞得更深。身后人却不肯领情,抽送之间故意不顶到最深,又不偏不倚地擦过那块要命的地方,把一来一回的刺激拉得绵长又磨人。无心忍不住在这样的对待下呜咽出声,想要开口又被白琉璃的吻堵了回去,只好松开手心被攥出皱褶的床单向身下探去,握住再次兴奋的性器自己抚慰起来,没几下就感觉前端颤抖着吐出液体,在浅色床单上洇出一片深痕。
“歇够了,嗯?”
无心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捱过这一段的,只听得白琉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沙哑得像是换了个人。他不敢再忤逆对方,带着些委屈嗯了一声,就感觉套弄着分身的手被不甚温柔地掰开,直接拉到了身后交合之处。汗水与爱液交织成淋漓水意缠上指尖,他在几乎茫然的羞耻里听到白琉璃说了什么,声音被刻意放低了,濒临失控的征服欲却欲盖弥彰——
“也是时候,还我个儿子了。”
如愿被贯穿的快感和过于直白的字句像两把烟花,在无心的大脑里炸开来,霎时间枕头柔软的颜色尽数模糊,耳边也只余下身后人炽热的喘息。他有些无措地张口,压根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或是没有,仰起了头,后脑就抵上白琉璃纤细的两段锁骨,而后被顺势揽得更紧。白琉璃把着他的腰往里撞,只觉得身下的躯体像是没有尽头,进入一分便被吞得更深一分。他按住无心的小腹,几乎是凶狠地问,够不够,顶到了没有,而后又亲力亲为地给出回答,像是要把身下人自后劈开才肯罢休。身下人有些崩溃地摇着头,可白琉璃只看见自己愿意看见的,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过犹不及的满足让他坚信又怀疑着,无心从此就是属于他的了,没有人能再夺走。
古旧木质的窗棂在记忆里落了霉点,白琉璃却清楚地看见自己,是一尘不染的真实与鲜活。窗外是西康最无奇的大片原野,不见莺飞只见草长,阳光就从那烧不尽的生命之间照进来,落在怀中婴孩的前额上。白琉璃记得身边正是无心——或许根本就是他抱着孩子——而自己笑着说,儿子,看,妈妈。
有着汉人血统的大巫师向来不信天意,却在这一刻感觉到灵魂隔着遥远时空生出共振般的呼应。于是他咬着爱人的后颈,在所能抵达的最深处释放出来,好像打下了某种沉默而凶狠的烙印。
白琉璃感觉得到对方身体本能的抗拒,无心却回过头来挂起虚弱的笑,与他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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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风雪情愿驻足,明月甘心陨落,荒漠里盛开出最后也是永生的花朵,人生苦长与年华苦短才不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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