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正文-----

11

夜里樊弈醒来，身上湿淋淋的。他退了烧，挤在自己身边出了身汗，脸色更加苍白。

他和绕了圈的尼龙搭扣一样缠着樊弈的身体，也不知道松开手透透气。樊弈掀开一半被子，把他从身上剥下来，顿感风凉。

一条胳膊又沉沉搂上来。

“樊弈。”

樊弈重新躺下，他腻得更紧。

“不热吗？”

“樊弈。”

“怎么了？”

樊弈知道他不清醒，只管记住了自己的名字，听过问句右眼睁不到直尺上的一小格又垂下了。伤腿搭在自己身上，肚子贴在自己胯上，脑袋塞在自己腋下。

他的手伸在樊弈衣服里捏玩胸前一点薄薄的皮肉，摸着摸着又把头凑到另一边隔着衣服吸咬，口水沾湿一片。

樊弈眼前恍惚，只看得见天花板一线反光似水波纹流淌。他望着天花板，指尖摸索到他退烧后潮凉的胳膊，顺着爬到衣服下缘，拉起来给他咬。

非要从这贫瘠的土地上挤出几滴母亲才有的乳汁来。

随便他把我当成谁都行，从我看清他的脸开始我们就变成了互利共生各取所需的关系，在交叉点共度秘密的几个小时然后我向死他向生。自己的名字在他口中是个代号，但我可以假装他叫的就是我。樊弈这样想，躺着不动，心里细微的异样逐渐扩散，思维向下沉退出躯壳，落在地板薄薄的浮尘里，荡起一圈水波飘散开的灰。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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