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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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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决定

-----正文-----

丘哥也是挺嚣张的,大概因为这里确实远离战场了,直接在废车场外面长按喇叭。

贺天试图捂住莫关山的耳朵,但已经来不及,喇叭一响他立刻就惊醒了,从贺天怀里坐起来,半边脸上被他胸口的衣服压得出了红褶子。

“他们到了,我们出去吧。”贺天伸手揉他脸上的红印子,觉得他又变得更可爱了。

“嗯……”莫关山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昏昏沉沉的,他怀疑自己要生病了,不过也可能是睡一觉就好了,并不想和贺天说。

为防外面车不够,他们还是把这辆车开了出去,除了车盖亮得可疑,其他看着也还正常。

他们队伍里多了两个今天贺天没见到的人,一个睡得口水直流,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大概就是白天出去挑起战争的两位。

贺天说没油了,丘哥一脸不耐烦,似乎很想吐槽他们才跑这么点远还能把油跑完,看来是真累了,只是支使土哥下车给他们过油。

土哥倒是不嫌麻烦,扯根管就从另外一辆车的油箱里帮他们嘬油,其他几人也下车戒备的戒备、放水的放水。

彩姐端枪戒备顺便抽烟,简单跟贺天打个招呼,似乎对莫关山还挺有兴趣,笑吟吟的跟他说话。

莫关山人生中除了亲妈之外,没遇到多少和蔼可亲的漂亮姐姐,她追问他们在一起多久、吵不吵架、性生活和不和谐之类的问题,顿时有些招架不住,窘迫得脸上发烫。

贺天对别人把莫关山逗着玩的行径不是很满意,直接把莫关山那边的车窗升起来,彩姐撑在车外面愣了一下,莫关山也愣了,回头看贺天。

贺天又把车窗降下来,假笑道:“不好意思,破车,窗都是坏的。”

一群人憋着笑,看交际花吃瘪的场面可不多,土哥嘬着油吭哧吭哧地偷笑,那个油线在管子一半跟血压似的不上不下,彩姐的行军靴直接往他腚眼上冲,土哥“哇”地一下,猛吸了一嘴汽油,然后惊天动地地吐了。

一群人这下肆无忌惮笑了起来,彩姐心情也好了,又转回逗莫关山:“你们这车比鞋底子还脏,怎么引擎盖儿怎么这么干净?”

这回莫关山自己想升车窗了,红着脸眼睛飘到车盖上,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你们有点久,躺上边看了会月亮。”

彩姐眉毛高高吊起,抱着胸抬头看了眼明晃晃的月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哇嗷~小情侣就是浪漫~”

土哥终于把油过过去了,正在痛苦地拿可乐漱口,但仍有闲心思龇牙咧嘴地跟彩姐开玩笑:“彩儿啊,咱有空也一块,‘把引擎盖擦擦干净,躺上边看看月亮’,好不好?”

莫关山羞愤欲死,贺天还笑,他靠近莫关山小声道:“别理他们,你说什么也没做他们也要想歪的。”

彩姐用烟头弹土哥,嗤之以鼻:“我回头跟阿丘在你坟头上看。”

“啧!您这属实没意思了啊!不就是昨晚上赢了你两百多万嘛?记恨我到现在?”

“放你的屁,今晚再摆,小心你底裤都输给我。”

“哎呀~想要哥哥底裤直接给你就……哎!小姑娘不要动不动就打人!我…唔操!……唉油油、油!油满了!卧槽……”

他们回程途中,路过了不少因为他们挑起的争端而被送往医院的人,一群人看着都是漠然,彩姐嫌弃那一车臭男人和土哥满脸的汽油味,宁愿到贺天这车当司机,也不肯跟他们挤。

贺天抱着莫关山挤在后座,这回倒是他睡了过去,他熬完一个疲劳的夜班又一个惊险的白天,是该睡一觉,但莫关山看着他们路过那些血乎乎的人,有些难受。

他满脑子都还是他和贺天跑出来之前他开的那枪,被他打中那个人断在地上的指头和贺天沾血的拳头在他脑子里走马灯,他愈发昏沉,忍不住吐了口憋闷的苦气。

他有些厌烦了。

贺天大概没睡死,感受到他叹气,很轻地捏了捏他的手指,莫关山便止住了,他将脸颊靠在贺天的发顶,不再去看。

他厌烦这样的血腥,但他太爱这个人了,一切都可以忍受。

和上次打起来一样,小镇立刻歇业,架起了加特林和沙包,守备森严,他们暂时是进不去了。

一群人从后边员工通道进入医院,丘哥下车和院长说话,这下贺天的身份瞒不住院长,老院长虽然远离贺家的权力中心,但也在战火来往许久,对于二公子在这打工一个多月这个事态度还算淡然。

面上淡然,但仍然跟他们玩了一手黑色幽默——除了莫关山和另一个倒霉受伤的家伙,以“他们可能被那些交过手的伤员认出来在医院引发战争”为由将其他人安置在地下室。

负一楼除了空气差点也没什么,毕竟这帮人什么没见过,有床就很不错,还觉得挺安静呢,直到土哥半夜起来上厕所才发现,隔壁就是太平间,被晦气得上蹿下跳,直骂院长狗贼。

贺天和莫关山倒是不知道这个事,二公子身份暴露也有好事,他才是混乱源头,真给想搞他的人看到,医院不得炸了,所以也不用值班了这下,他们得到了一间VIP单人病房,两人睡得香喷喷。

不过可惜谁也没做一个美梦。

虽然抱着莫关山睡了,贺天在梦中还是隐约找不到人,一直在昏暗中走动寻找着什么,醒来累得浑身发酸,看到人还睡在怀里,才松了口气。

贺天没睡好,莫关山也不遑多让,世界上他的梦境还更糟糕些。

一整晚都在血色中疲于奔命,甚至有些醒不过来,直到贺天将他摇醒,才能喘上口顺畅的气,明明睡了一夜,却比昨天挨了一晚打还要疲累疼痛。

身上挨打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疼的,他睁眼之际,就忍不住发出难捱的低吟,他花了一会才彻底从昏沉中恢复意识,他看到贺天紧皱的眉眼,看来情况不是很好。

“贺天……”

“我在这,”贺天亲了他一下,告诉他现在的情况:“你有点发烧,应该是伤口有点发炎,是不是很难受?”

莫关山哼哼了一下,显然是的,他身上都是睡梦中发的汗,黏腻不堪,明明昨天回来贺天还仔细帮他检查了,他也吃了消炎药,看来还是不太行。

“一会让人给你抽点血,而且昨天没拍片子……”贺天帮他揉太阳穴,看他听到还要检查脸更皱了,很认真安慰了一下:“不想知道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莫关山没绷住笑了,头瞬间被扯得更疼,气得在贺天手上揪了两下,贺天只是捉他的手亲了几口,然后叫人上来给他抽血。

拍片结果出来,莫关山着实伤得不轻,除了肉眼可见的愈伤,三根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下颌骨紊乱、因为长时间反扭小臂,臂丛肌肉拉伤肩关节脱臼,都是些巧妙的、看不出来的伤。

颌骨紊乱导致他严重头疼,肩关节脱臼也没有全脱,所以没有什么剧烈疼痛,莫关山只感觉半边身子都酸软无力,加上反正身上哪都不舒服,完全没想过自己是脱臼了。

院长亲自上手一套老中医正骨,剧痛之后舒坦不少,加上药物都有些镇定作用,莫关山终于睡了个安稳觉,没再梦呓或紧皱眉头,连贺天在他旁边讲电话都完全没被打扰。

莫关山连吃带睡好几天,外边也再度平静下来,这回规模不大,所以小镇很快撤了围挡,寸头得以来看他。

先是在床边骂了那群绑架他的狗玩意半个多小时,然后问莫关山什么时候回去开门,言下之意丘哥虽然回去了,但他留下那几个家伙凶神恶煞的,好吓人,就一个漂亮姐姐,还打人很痛。

那几个是留下来给他们当保镖的,一天一两个在医院守着莫关山和贺天,只是他们不愿再住死人隔壁,前几天就连夜潜入小镇,占领了莫关山的小酒馆,挤着一个战战兢兢的寸头住下了。

寸头还想再待,实在是后边被贺天的白眼盯得受不了,只得孤身回去面对一窝豺狼虎豹。

吃过寡淡无味的医院晚餐,莫关山起床对着镜子看他还有些青紫的下肋,贺天从背后环他,终于跟他说:“我们要回去了。”

莫关山还觉得很愣,从镜子里回头看他,似乎不太明白:“回去哪?”

按原计划,贺天要在这待两个月,现在才过一个多月,就算四舍五入也还得待上一周,他不知道他们的安排和计划,只是一下子觉得有些累。

要不是前几天被抓走还打起来,其实这段时间已经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的理想生活了。

没有被困在哪里,没有互相不信任,白天两个人做各自的工作,晚上相拥安寝,早上互道早安,一起吃饭,可以秀恩爱,有人祝福有人艳羡,但那天一役提醒着他们,这终归不是好路子。

贺天简单说了一下,最后笑了下:“…我哥让我去做科研,以后就不用因为截别人的手脚害你被抓了。”

莫关山惨笑一下:“你说得好吓人。”

“那天找不到你的时候才吓人。”

莫关山不说话了,贺天晃晃他,他知道自从上次之后,莫关山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严重走神、做噩梦、也不爱笑,他很担心,不管是ptsd还是抑郁症前兆,他都不能任之发展。

“你想再开个小酒馆吗?可以把你那个傻傻的店员一块带走。”

“没想好……你们安排吧。”

贺天将他拉回正面,抱在怀里,胸口酸胀得他有些无所适从,只能小声安慰莫关山:“莫仔……这种事当然是我老婆来安排,怎么能让别人安排呢?我只听你的。”

莫关山似乎高兴了一点,虽然他知道贺天只是哄他,那边肯定是都安排好了:“我不想想了……本来我不来的话,你应该很顺利的,不会有这些事……你在尧港的时候也是,其实你们自己都……”

在尧港蹲大牢的日子提起来仿佛发生在上辈子,贺天知道他不好,但他居然又反思起那时候的事情,贺天不得不感到心慌,上一次莫关山觉得自己做得不好、妨碍了他们,他就不辞而别了。

“你在反悔吗莫关山?你是不是又不想要我了?你不爱我了。”

“没有……”关于这个莫关山还嘴很快,他抱紧了贺天,终于放弃嘴硬,难受道:“我爱你……我只是觉得很累…我不知道我害怕什么,我只是…很累……”

“最后一次,我保证,我们回去之后,如果他们再敢啰嗦我一次,我们就私奔,好不好?”

莫关山身体软绵绵的,贺天分不清他是疲劳还是放松,只能抱着他轻轻地晃,仿佛他们置身于舒缓柔和的华尔兹曲中。

莫关山知道贺天是玩笑话,并不给面子:“私奔更累……还要被你哥派人追杀,丘哥太吓人了,我不要。”

“那你先保证,不会离开我。”

“嗯,我保证……”

其实贺天那天提起,就代表事情已成定局,莫关山虽然状态不佳,但也觉得能回去的话,还不错——前提是真的能安定下来。

他又开始专注联盟的新闻,虽然着墨不多,但毕竟贺家这种大财团、占据了联盟一半以上的医疗市场,实在巨头,很难不提。

而贺家选阵营眼光毒辣,或者说是政党背靠贺氏越发地有底气,为此一度有传闻贺家接班人要进军政界,但传来传去,贺家似乎并无动静。

莫关山猜贺家确实有打算,贺呈的事莫关山不懂,但他记得那时候他爹还找贺天谈过,不过贺天一个在逃犯,又非要追着莫关山跑,看来没什么希望,最后也只有报上说的“传闻”。

虽然贺家神秘低调,但还是不少关注,尤其是继承人。

如果提到贺家继承人,就时不时还要提起贺天这个败柳二公子,莫关山看着看着才发现原来贺天这个人在官方认证里已经死亡,他看了下相关词条,假新闻倒是做得挺详尽,一看就是花了不少。

大概故事情节是说其实贺败柳在越狱事件交火中死亡,由于头部中枪面部大面积受创,前期紧急清算以为他仍然在逃,后来经过DNA鉴定确定身份后,通缉令下撤、家人已领回遗体云云。

总之看来看去大概能知道,联盟内部已经稳定下来,人民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而他和贺天,在档案里都被盖上了死亡的章,换个身份之后,似乎一切都再无风浪了。

风浪会不会再兴他不知道,他希望不,但现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只知道,他确实很累,可他也确实不想离开贺天,他消沉得差不多了,想着或许能尽快打起精神来,他知道贺天看着他担心得不行。

回联盟就回联盟吧,有什么了不起,可能还比这鬼地方安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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