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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决定，如果今天感觉比较好的话，他就去病房外面走走。当然，在医院里也走不远，不过他不在意。他觉得自己在慢慢好起来。

前几天王平来跟他聊天，他们聊了很久。管床护士也在。王平跟他介绍，这是李情护士，以前在中德心理医院干过的，你跟她聊聊也许会感觉好点。他冲她笑笑，同时发现她的脸也模糊了。他不知道那是药物副作用呢，还是他自己的原因。很奇怪。他又想起那个咝咝的声音。咝咝。

舒立国不在。他有事儿，出去了。此时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人。旁边那张床的病友做他的治疗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王平让他放松一些。你现在应该很温暖了，她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

他低头看看自己。怀里抱着一个电热水袋，身上披着一件厚外套。两个女人穿的都没他多。

“还行，”他说，“没那么冷了。”

李情问他是怎么学德语的。他说一开始是自学，后来去报了一个班，学得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过也不算浪费钱吧。他感觉还行。他说他学得比较哑巴。

李情说：

“我觉得你说得还挺不错的。”

他摇了摇头。

王平说：

“你那个去德国的项目是学校里的还是单位的？”

是单位的。他当时正式入职也就几个月吧，按理来说这种事情跟资历约等于无的他是没什么关系的，但他实在是很想去——不仅是因为学术热情——也是因为——可以顺便公费旅游一下。哈。于他而言，选中了是中彩票，没选中也很正常，因此他实际的期望并不大。而且最后他也不是没有收获嘛：起码他还学了门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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