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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班后，赵英空带舒琴去了市郊的一家温泉酒店。他在那儿定了个温泉套房。轻松一下。他是这么说的。换个环境待会，没准感觉会好一点。一开始这话他是跟舒琴说的，现在听上去倒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舒琴有点无可奈何。从那个晚上之后，赵英空就一直很僵硬。虽然他不停强调自己没事——没事，我很好，谢谢你及时指出了我的错误。严妍也会感谢你的。但舒琴觉得就是后面那一点听上去最糟糕。如果只是个陌生人，那还好，但对方是熟人的父亲，那就是个问题了。即使你的处理方案其实问题不大。

乔拉斯坦一边给指甲补色，一边说：

“我没觉得他有什么可爱之处。我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

舒琴没吭声。乔拉斯坦后半句话其实没说错。她又说：“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一切其实都和你的放纵分不开关系。你贪图他什么？他贪图你什么？如果只是金钱和青春的交换就好了。最可怕的是什么？你们都以为自己是在用珍珠换纸屑。可你的珍珠，我想不过是死鱼的眼珠子罢了。它能值什么呢？亲爱的，你值什么呢？一文不值。顺便说一句，我觉得他的珍珠也就是小孩玩的玻璃珠子。”

他们的套房是自带小温泉的那种，很私密，可以随意做想做的事情。赵英空先去泡了，舒琴说他整理一下东西，等会再来。他很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应付赵英空的坏心情——他是那种明明气得要死但还要坐在那里笑着说没事的人。但肯定是有事的，因为他笑得就像脚趾头撞到了桌子脚那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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