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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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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清楚,我仅存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正文-----

新年如期而至,江沫如拖着行李箱下了车,她用手拨弄了一下背后海藻般的卷发,扭头却愣住了,随即惊喜起来,笑道:“韩素,你怎么也在这?”

视野中,人群身影匆匆,只有其中安静屹立的男人格外醒目,他穿着肥大的普蓝色羽绒服,手中提着红盒子礼品,弯弯眼睛:“上个周不是说,有机会去看看外婆吗?”

本来那只是句随口之言,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惊讶之余,心里又浮现一片暖意,江沫如无奈的叹了口气,仰起脸对他笑道:“那好吧,不过你家那边…没关系吗?”

韩素目光微亮,仿佛被心里的甜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似的,温柔的笑起来,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的失落:“这次事情闹得太大,幸亏大哥赶回来帮他摆平了,现在他们应该还在会客…算了,不说这些,你看,我买的补品,外婆会喜欢吗?”

江沫如看着他眼里渐渐隐藏起来的落寞,心中跟刀片搅了一下似的,就算对韩素跟自己回老家这件事有顾虑,也在此刻全部忘却了。

她点点头:“嗯,我外婆肯定喜欢的,对了,你买票了吗?”

“嗯…不知道买错没有?”

接过对方手里的火车票一看,她的脸就憋不住笑了,轻轻打韩素一下,说:“终点站不是这儿啊,唉,也没关系,到时候你再补一张吧。”

“好,我们走吧。”

两人从人群里越行越远,消失在火车旁,不远处的等候椅旁,一位身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取下自己的绅士帽,抬手轻轻扫去上面的尘埃,重新戴好之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沉声道:“喂,云小姐,我们大少爷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小少爷也跟那个女人上车了。”

“那么今后,我的弟弟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对面的人好像在抽烟,随意地长吐一口气,声音沙哑,“当然,如果遇上了什么困难,我也会联系其他人帮助你们,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啪嗒。

一阵忙音过后,云想熄灭手中没抽完的烟,懒洋洋的丢进垃圾桶,她垂眸看向手机屏,面目冷漠的滑过一条条祝福消息,缓缓停在新冒出来的头像上。

点进去后,映入眼帘的是云珏所发的简短祝福:“新年快乐。”

又过了一会儿,才挣扎似的慢吞吞发过来两个字:“姐姐。”

熄灭手机屏,云想轻声拉开门,静静伫立在楼梯口,目光冷淡地俯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父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沫如的归乡,让他感到了一些寂寞,父亲始终保持一个姿势使劲儿抽烟,偶尔会伸手捏起果盘里的坚果看看,又冷酷的丢回去。

此刻,背后响起开门的声音,云想回过头对门缝里的云珏笑笑,勾勾手指让他到身边来,然后一手从后环过去,扶住他左侧的肩膀,低声说:“谢谢,我可爱的弟弟。”

“哼,”脸上摆出不屑情绪的云珏,心里却生出了许多喜悦,“你应该也不差我这一个新年祝福。”

“我们俩毕竟是一家人。”云想放下手,示意他跟自己下楼去客厅,边偏过脸注视父亲的背影,“红包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稍微期待一下,云珏。”

冷漠、安静、客套。

客厅的氛围始终如一,父亲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眉眼尽显疲倦,或许是因为韩家,也可能是早晨接到的那通来自李氏财阀的电话。

他手里的烟熄灭了,接着再取出一根点燃,含在嘴里吞云吐雾,云想垂眸轻扫指尖粉亮的指甲,抬眼时顺便把长发撩到肩后,抿起嘴乖巧的微笑:“爸爸,新年快乐。”

父亲手指动了动,放下烟慢吞吞的望着她,欲言又止。云珏用目光一寸寸仔细划过这个中年男人的脸,脑子里一次次的浮现父亲的死,不由得攥紧手,最终缓缓松开,垂下头小声说:“大伯,新年快乐。”

客厅上方的吊灯晶莹剔透,折射出下方苍白的沉默,像浓雾落在他们身上,父亲缓了缓神,半笑不笑地动动嘴唇:“小想,你今年…几岁了?”

云想笑容不变:“我已经二十一岁了,爸爸。”

父亲闭上眼,捏着烟的手紧了一瞬间:“你知道韩家长子韩习吗?我想让他跟你订婚。”

云想嘴唇微张,仍旧声音甜美:“可是爸爸,妈妈说沈家……”

父亲睁开眼打断她的话,心中烦躁,不自觉的催促起来:“这和她又没太多关系,你要知道,决定权是在你手里的,你妈她最疼你…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决定,知道吗?小想,你告诉爸爸,你选择谁?”

天真可笑,愚昧无耻。

蠢货。

可是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她这么些年的伪装是多么精妙,甚至让她这位精明的父亲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大女儿无论如何,都会一如既往的乖巧、顺从,然后坚定的站在他那边。

半晌过去,父亲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云珏担心的瞥着身旁的女人,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缩。

要露出真面目了吗?

他眨眨眼,竟期待起来,同时按耐不住的愉快着——是啊,就该这样,这才是真实的云想。

三人心思各异,就像是狩猎者与野兽各自潜伏,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爸爸。”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父亲愣了愣,听见面前的女儿笑眯眯的再次提醒道:“您的电话响了。”

“哦,”尚未回过神的父亲仿佛经历了一场时空旅行,慢吞吞的拿起手机点开,放在耳边,“喂,韩……”

他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被人打断发言的这一天,表情空洞洞地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时间如正在流淌的浓稠糖浆,将父亲原本冷静的表情越熬越黑,他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的质问:“理都让你们自己说完了,我又找谁说去?韩习,你!你不用再说了,之后我会找老韩说清楚的!你先给我住口……”

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些什么话,惊得父亲整个眼睛都竖起来,几乎要冒出火了,他使劲的皱着鼻子和眉头,抬起食指对着并不存在的敌人用力指点:“订婚的事是你爸提出来的,你的决定我不承认!韩习你……”

肉眼不可见的硝烟以父亲为中心,朝着整个别墅蔓延,令身处其中的人浑身不自在,见他没有挂电话的打算后,云想拍拍云珏的脊背,下巴轻扬:“走,带你去个地方。”

俩人旁若无人那般从暴怒大骂的男人背后经过,从车库里提了一辆不显眼的车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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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珏勉强被云想承认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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