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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外是一个停车场，这实在是一个奇迹……市中心，一个繁华城市的市中心，和一个破旧的露天停车场并不搭，更何况，那砖墙上乱涂了很多广告和电话号码。那面墙上用白漆涂掉过很多东西，但又添上很多东西。

洗车，喷漆，还有改装……

那是车的学校吗？郑嘉想。

那时候她还太笨拙了……她知道学校可以改变一个人，却没想到社会更是如此。学校是一把锉刀，而社会就是一个小小的圆洞，不磨去棱角的人永远无法真正融入社会，融入群鸦的盛宴。

谢婉婉回来了。她身上带着一点酒气，目光里有一点点稍纵即逝的倦怠。郑嘉看着她，仔细地注视她，郑嘉原以为这样一个女孩子——现在是女人——身上即便有酒气，也应当是妩媚的，透出一种骨子里的乖张和懒散。可并非如此。那味道很浊，混了有点劣质的烟气，香水，还有指甲油……

郑嘉突然意识到，谢婉婉身上的光没有了。

“郑嘉。”她说，脸上没有笑容，声音里也没有柔柔软软的吴侬腔调。

“谢婉婉……”郑嘉说。

“对不起。”谢婉婉没有等她继续说下去，很急迫地打断了她，声音里没有很哀切的歉意，反倒是哀求更多些。

“对不起什么呢？”郑嘉茫然地说，她的眼睛穿过谢婉婉有一点憔悴的脸，穿过嘈杂的人群，注视着窗外将暮的天空。她眼里空空的，没有东西，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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