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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投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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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郁郁的山坡上,乌沉沉的风卷着白辣辣的雨,一阵急似一阵,雨点儿挤成车轮大的团儿,像白绣球似的滚动。遍山的肥树也弯着腰缩成一团,跟在后面滚。

外套吸足了雨水,沉重异常。瞄准镜上全是水雾,秦子墨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M200,他最喜欢的一把狙击枪,虽然是美国货。

2000米外的别墅里,原本和美女谈笑风生的男人应声倒地,他捡起地上的弹壳,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秦子墨撤到坡下的吉普车内,熟练地拆解枪支,藏在黑色的单簧管包背面。

马路两旁挨挨挤挤长着墨绿的热带树,雨水带着地底下喷出来的热气,凝成一朵朵昏暗的花,有一种魅艳的荒凉。

他搞不懂这些有钱人怎么都喜欢住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方便跳大神么。

“代号M完成编号214任务。”打开联络机,按照流程汇报结果。

这是回国后组织派给他的第一笔单子,暗杀A市某位富豪的大儿子,简直没有任何难度。

离开的路上和呼啸的救护车擦肩而过,溅起一路的泥水,车的外壁估计成了大花脸。

他不喜欢下雨天,强烈而新鲜的雨水的味道总有一种沉闷的感觉。

没开灯的房间黑黢黢的,他把门卡‍‎‌插‎‌进‍‎‍‌‌凹槽里。

灯亮了。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零星的泥点,嘴唇张开来,呼吸的气喷在镜子上,时间久了,便起了一层昏雾。

他伸出两指并在一起抹过一道横线,刚好露出两只黑润的眼睛。

秦子墨洗了个澡。

换上一套舒适的卫衣卫裤,出门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秦奋送他的那副平光镜戴上了。

A市的酒吧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出乎意料的,有些安静。

没有聒噪的节拍和鼓点,秦子墨在角落的卡座里瘫着,放任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慢悠悠地浸入酒精。要是被秦奋看见早就揪着耳朵骂他了。

很久没有吹过单簧管了,他想,也不知道簧片生锈了没有。

靖佩瑶透过半空的玻璃杯看见右后方跟踪他的两个人还在,欲盖弥彰地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换眼神。

他叹了口气。

眼神扫到角落里的橘‌‌‍‎黄‎‍色‍‎‌‍‌卫衣,沙发顶上露出一小撮灰色的头发。

“能请你喝杯酒吗?”

瘦长的细颈口酒瓶落在玻璃制的桌子上,发出轻响。秦子墨睁开眼,一个穿着格纹西装的男人站在沙发旁边,他太高了,挡住了身后的光亮,面目有些模糊不清。

“什么酒?”他往上靠了靠。

靖佩瑶自来熟地往他旁边一坐,拿起托盘里倒扣的小杯子,倒了半杯,递到他手里,又把食盐撒在自己手背上。

有一股酒精混合着果香的味道,像蓝天伏特加。

“墨西哥龙舌兰。”

秦子墨看着他动作,歪头笑了笑,右脸颊凹进去一块小酒窝。

“你请我?”

靖佩瑶举着那只手,也对着他笑。

仰头一喝,在龙舌酒到达胃之前,伸出舌尖舔手背上的盐花,顺着方向,从左到右。

“不好喝。”秦子墨舔了下嘴角沾着的盐沫。

他在挑衅。

猎豹扬了扬尾巴,抬起下巴,灰狼伸出前脚掌踏进未知的领地。

靖佩瑶拿过杯子重新倒了一杯,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撮盐花。

慢慢凑近秦子墨,两张脸之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酒精的味道更浓了,秦子墨看清了靖佩瑶浓墨般的眼睛,附近有一颗痣,像一大团的墨,给溅了一小点出来。

靖佩瑶盯着秦子墨,左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右手把盐花抹在了秦子墨的耳垂上。

纤柔敏感的耳垂被口水沾湿,透着单薄的水光。心脏突地跳了一下,毫无预警地。

秦子墨眯了眯眼睛,双手顺势勾上靖佩瑶的脖子,刀片悄悄抵住。

“后边有两个人是找你的吗?”

他们脸贴着脸,看起来像是一对正在甜蜜亲吻的情人。

靖佩瑶挑眉,“是。”

“你看起来很无所谓啊,有钱人。”刀片转了两圈收回了手里。

靖佩瑶不置可否,解开西服扣子,学着秦子墨刚才的样子陷在沙发里。

喝光了自己原先点的单,“其实我更喜欢喝橙汁儿兑的伏特加,下次请我喝那个吧,就当作你这次让我帮忙的报酬。”秦子墨朝他眨了下眼睛。

两只手完全舒展开,大哥派来的眼线应该已经拍了照片心满意足地回去交差了。

顶上挂了柔软而半透明的漂浮的塑料泡泡,里面有两只鲸鱼模型,个儿圆,身长尾大,风口的冷气一吹,就摆动着尾巴,像朵大开的花,静止时尾巴下垂,是悬着的绫罗。

刚刚他是不是也像这样一直盯着这个装饰看呢?

靖佩瑶忍不住这么想。

独属于刀片的冰凉质感仿佛还留在颈间,有点儿若有似无的雨味。

啊,外面又下雨了吗?他应该是感冒了吧,指尖还记着耳垂过于灼热的温度。

秦子墨下了出租车几乎是用跑的回到了房间。

在酒吧遇到的人对他有种超乎寻常的吸引力,血液莫名开始沸腾,流到哪一处,哪一处的皮肉就不由自主的滚烫燃烧。

全然忘了一个杀手的基本素质,没有搞清楚那个男人的意图就落荒而逃,实在可耻。

秦子墨把自己埋在浴缸里,褪黑素开始发挥作用,情热渐渐褪去,昏昏的睡意涌上来。表盘里指针在转动,是夜里一点五十分,似一个人打开了怀抱,又不至于全盘地打开,有点迟疑,指针摇晃着,嘀嗒嘀嗒,实在累了。

天亮了,酒吧里早就没人了,靖佩瑶拿起桌子上负责人送过来的经营报表,翻了几页,大致估算了一下。

“其他的几家怎么样,去看过了吗?”

“我让手下人一直盯着呢,暂时还没有消息。老板,昨天那两个跟你的人,要不要......”

靖佩瑶举起右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

“对了,待会儿走的时候帮我拿蓝天瓶伏特加。”

他转去卫生间照了照镜子,下巴长出许多短硬的小胡茬,头发早就没了型,把领带扯松,衬衫领口解开,造出一幅‎‌‍浪‎‍‌荡‍‌‌的样子。

六点整,该回去吃早饭了。

靖佩瑶刚从玄关踏进客厅就被一沓A4纸砸了一脸,纷纷扬扬飘在地上。

“哟,老爷子今天心情不好啊,大早上的,别动气,我给您捏捏肩膀。”

他蹲在地上,把文件一张张捡起来,整理好放在鎏金色的茶几上。

靖荣看他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什么。

“原来月利润20%的公司怎么到你手里一个月就赔成这个样子?啊?”

“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料,爸,这公司您还是给大哥管吧。”靖佩瑶双手交叠在脑后,靠坐在靖荣对面。

“大哥呢?怎么还没来吃饭?”他挑着头左顾右盼。

“明知故问!”靖荣重重咳了一声。

“我下次一定争取向大哥学习,早早地去工作。”靖佩瑶三只手指贴在右耳上方,眼神飘向餐厅。

秦子墨吐出嘴里的血水,味道不是很好,他有点想吐。

第二单的对象有点难缠,聘的贴身保镖的等级应该在他之上,想到这儿,他又翻了个白眼,奋哥还真是信任他,什么任务都敢给他派,也不怕砸了招牌。

好好一个狙击手让他去偷文件,还好这个楼层不高,不然早就横尸大街了。

秦子墨七拐八绕才甩掉跟过来的人,躲进一个天台的拐角。放松了一下僵硬紧绷的身体,他打算在这儿歇口气。

“伯哥,上次那件事情你帮我办了吗?”

“嗯,我知道,那酒吧早就被老爷子发现了,我故意的,你别担心。”

“最近就动手吧,我不想再等了。”

秦子墨闻到熟悉的伏特加的味道,当他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侧过头,在酒吧见到的那个男人站在后面举着手机冲他招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靖佩瑶。”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听你打电话的。”他站起身做出防备的姿态。

靖佩瑶低头笑了下,“上次我就想认识你了,但是你走得太快,没来得及,现在这不巧了吗?”

“你找我?”

“找你做笔生意。”

秦子墨疑惑地看向他。

“唔,我需要一个保镖,和平常那种不太一样的。”

“我不......”秦子墨话说到一半,被靖佩瑶打断。

“报酬是你以往每单的五倍,外加一瓶伏特加。”

“行。”

灰狼舔了舔爪牙,皮毛泛着水光,一步一步向猎豹逼近。

大厅上吊着一盏精致而又辉煌的灯,玻璃碎钻似的微微颤动,发放出媚眼般的光华。地板是闪光地,好像直直地把每个人的秘密自足下反映到地面,无所遁形。

低低垂下蓝色的天鹅绒帷幔,看上去冰凉,摸上手却是暖的,总给人恍惚迷离身不由己的感觉。

秦子墨又吃了口蛋糕,甜腻的有些发苦,他猛喝了好几口橙汁儿才把舌尖怪异的味道压下去。

靖佩瑶拥着一位长发垂肩的少女随着音乐作出一些在秦子墨看来细碎而又难受的舞步,少女倒在他怀中,二人只在一个小小的方寸地晃荡着,额头不时相抵,说着悄悄话。意识到他在看他,回望过来,无端让秦子墨想起那颗痣。

不知道第几次抬手看表,早知道他就不该被金钱蒙蔽双眼,鬼迷心窍。

“你是杀手?”靖佩瑶往他的盘子里叉了块栗子糕。

“这家聘来的厨子也就这个能吃。”

“是不是跟你有关系么?”他用叉子扒拉了两下,造型还做得挺好看的,看着和真栗子似的。

“没,今天不下雨吗?”

秦子墨挑起一小块,还没回答他,靖佩瑶已经走远了。

嚼了两下,哇地吐出来,好吃个屁。果然,他就不该相信资本主义的鬼话。

猎豹谨慎地后退一小步,却被小石子硌到了肉垫。

半夜,秦子墨从一个深陷沼泽的梦里醒过来,梦境跌破现实恍惚的那一刻,身体仿佛被吸在一堆黏腻的泥浆里。

“你要不要松开我喝口水?”

秦子墨发现自己整个人牢牢扒着靖佩瑶,姿势暧昧,满屋子潮热。

“你怎么在这里?”握着杯子,强装镇定。肾上腺素急剧上升,心脏的任何一个细微跳动都扩大了百十倍。

靖佩瑶打了个哈欠,“你叫的隔壁的狗都快听见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既然你没事,我就回房间睡觉了。”

啊,丢人。

重重摔回被窝里,秦子墨左右扭了扭,他好想奋哥啊,就算被揪耳朵也没关系。

灰狼凑过去给它吹了吹,猎豹眯着眼睛,露出舒服的神情。

第二天,靖佩瑶一大早就回了老宅。秦子墨在房间里无所事事,掰着手指头琢磨这钱是不是赚得太容易了些。

茶几上有一盆花正在开,香得云雾混沌,红得从心里发了白。

他顺手浇了点水,两只手指夹住一片叶子,只要再加点力气,就会掉下来。

太阳光里的手指看上去尖而瘦,像龟裂泥土中裂生出来的一束白芦苇。摊开来,密布着许多深浅不一的茧子。

靖佩瑶埋了许多年的线终于可以一点点从土里抽出来,他有些莫名地兴奋,像一头倦极欲眠地困兽,一切声音在耳边都迷糊起来,浑身沐浴在黑暗里,四周都是寒意。

他觉得时机倒了。

回到公寓,秦子墨不在。

昨晚被秦子墨吵醒以后就再没睡着,因为他又闻到了雨水的味道,在秦子墨的房间里,汹涌而澎湃。

街道转了个弯,传来音乐声。提琴奏着东欧色彩地舞曲,顺着音乐找过去,有一座小咖啡馆,里面透出红红的灯光。

一个人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玻璃房荡来荡去,送出一阵人声和温暖的人气。

秦子墨从拿到手里的文件起就像僵住了般,十根指头捏住边角,一时间无法收回。

猎豹猛地腾身伸出两爪,来不及下地,在半空中便被一阵狂雪急冻,终于僵住。

太剧烈地快乐和太剧烈地悲哀是有相同之点的,同样地需要远离人群。

他喝了酒,摇摇摆摆走在街沿上。

酒在肚里,事在心里,中间总好像隔着一层,无论喝多少酒,都淹不到心上去。心里那块东西要想用烧酒把它泡化了,烫化了,只是不能够。

靖佩瑶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黄昏的余光温柔地攀在他的眼梢眉角。

秦子墨坐在地上伸出手指,一笔一笔地勾画。

靖佩瑶醒了,抓住作乱地手亲了一口。

“你回来了。”

“来,你坐上来,我有话跟你说。”靖佩瑶拍拍秦子墨的头顶。

“你喝酒了?”

秦子墨摇头又点头。“不用,我就坐这儿。”

“我,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了。从第一天见到你开始,只是现在才发现。”

“哦,还有我平常不是一个浮夸的人,都是逢场作戏,你可千万别误会啊。”

秦子墨挣脱开他的手,从底下拖出来一个黑色的圆筒包。

“你想听单簧管吗?”

“嗯?”

“里特的《幻想曲》,我很喜欢,吹给你听。”

疼痛是突袭的,陡地一下,像一把利钻,打眼睛起,钻进鼻腔,撬开喉头,直插五脏六腑……

浓密的睫毛底下流出眼泪,滑下来渗在衣服里,变成一个个深刻的渍子。

“你怎么了?”靖佩瑶按住他的手。

“啊?哎呀,我怎么哭了,没事没事,可能是很久没吹了。”

他胡乱擦掉自己的眼泪,黑镜子一样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红雾。

脑下垂体分泌后叶荷尔蒙渴望亲昵,靖佩瑶舔掉秦子墨脸上晶亮的泪水,温柔黏腻。一边亲一边用手揉捏耳垂,舌尖勾缠,呼吸相连。

秦子墨觉得自己像在喝一杯晶莹澄澈、不甜不苦不涩的伏特加,清淡爽口却有烈焰般的刺激。

“我想要你。”

靖佩瑶喉头一哽,眼睛紧紧盯着秦子墨,冒出一种不可抑制的火,冰冷的火,燃烧不着他人,只燃烧着自己。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靖佩瑶只觉幸福在五内焚烧,身体熔成一滩。

天亮了,靖佩瑶习惯性的朝旁边伸出手想把人抱进怀里,摸了个空。

坐起身,枕头上叠放着一堆纸和一封手写信。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

“奋哥,子墨失忆后的第二人格出现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但现在应该被靖修明的人绑了。”

靖佩瑶预判出所有可能性,派出所有可调动地人手,秦奋和韩沐伯也在动作了。

但他还是感觉天要塌下来了,他以为他可以让秦子墨永远忘掉那些事情,他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他以为他可以同时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他以为……

靖修明的短信跳出来,约他晚上在老宅见面,还有一张单簧管的图片。

微雨的天气像只棕黑的大狗,毛茸茸,湿答答。

“大哥,我真是小看了你,以为你派人跟踪只是想在老头子面前诋毁我,没想到你能把秦子墨挖出来。”

“哪里哪里,我哪有你厉害,不声不响就把我的公司全吃了,总公司也差不多全是你的了吧。我这不是想着要给自己留点钱养老吗?”靖修明替靖佩瑶倒了杯茶。

“来,尝尝。”

“谁给你透的底?”靖佩瑶喝了一口,“好茶。”

“这我不好说啊。”

“你不说也行,说吧,什么条件?”

靖修明伸出五个手指,“我要你所有股份的50%。”

“哥哥就是混口饭吃。”

靖佩瑶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回去,轻轻笑了声。

“大哥你年纪不小了,胃口还这么好。不知道侄子和嫂子这两天在墨西哥玩得开不开心。”

“你要不要和他们打个招呼,我看他们现在应该挺想你的。”靖佩瑶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视频电话。

靖修明看到手机里的妻儿,立刻面如死灰。

“大哥,本来这是我的底牌,不想也不需要用到它的,是你逼我的。”

“靖氏还是会有你的位子的。”

再次见到秦子墨,靖佩瑶才觉得自己由空中飘舞、翻卷的落叶摇摇摆摆落到地面上。

“怎么说?”秦奋和韩沐伯匆匆赶到。

靖佩瑶抱臂站在诊疗室外,“靖修明找的那个人心理诱导十分成功,第二人格的负面性格被全面激发。”

靖佩瑶咽了下口水,不敢直视秦奋的眼睛。“主要还是跟我有关,子墨以为他是他自己的替身。”难得有些紧张。

“等会儿,什么意思?”韩沐伯有点犯懵。

“他被骗了,失忆前的自己他以为是别人,文件里又被添油加醋说得和真的一样,而且现在他、他的认知又被诱导了,就……”

“你一直跟子墨在一起都没及时发现他的变化吗?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公司那些破事儿!”秦奋气得不知道该骂靖佩瑶什么。

“奋哥,我错了,是我太自信了,那天晚上我太开心了。”靖佩瑶乖乖低着头,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

“我…”

韩沐伯话没说完,诊疗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奋哥。”秦子墨一把抱住秦奋,脸埋在肩颈的凹陷处。

“子墨,跟我回家。”

“唔。”秦子墨发出模糊不清的鼻音。

靖佩瑶急了,眼神向韩沐伯求助,对方朝他摇摇头。

他连秦子墨的手指头都没摸一下,就看着他上了秦奋的车扬长而去。

今天是秦子墨在秦奋家里的第三天,靖佩瑶憋得发慌,偷偷联系韩沐伯询问奋哥的行程安排。好容易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笃笃笃。

穿着宽大家居服的秦子墨给他开了门,顶着一头炸锅的头发。意料之外的拥抱冲昏了他的头脑,两个人呆呆在门口站了许久。

“这两天过得好不好啊?”他自然地帮他把头发理顺,拨开额前的刘海,露出圆润的眼睛。

秦子墨点点头,“还行。”

“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没有,其实那天我刚出小区就想明白了,但是已经被大哥发现了。”

“你之前的事都记起来了吗?”

“一点点。”

靖佩瑶松了口气。

“我不想再纠结以前啦,现在也很好,不是吗?”

秦子墨看着靖佩瑶眼底的血丝把原本的说辞吞了进去,他什么都记起来了,但他真的不在意。

利用?谁对谁呢?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动心生情的东西哪说得清楚呢?

不管哪个他爱上的都是靖佩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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