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浅淡的痣开始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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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五年级的时候,我因为脸上的一颗不大不小的黑痣感到难过,因为我觉得它太丑了,不应该存在我的脸上。
所以我去了上海大医院点痣。时至今日,已经过了将近十多年,细节早已不可考。
我记得医生给我打麻药,但是还是疼。我记得医生跟我说会将我脸上的其他痣都祛掉,我谢谢他。
我吃了两个月的白色,饭是白的,肉是白的,什么都是白的。
唯独那颗我想祛掉的痣更黑了……
并且原本浅淡的另一颗小痣,也开始变黑。但我脸上的其他几颗痣都没了,只剩下时间可以抹平的疤。
但怎么说呢?那两颗痣,我不再将它们放在心里,大概是我记忆出了错,我总觉得我为他们付出了努力,别人甚至我自己,都不该对那两颗痣指手画脚。
所以后来只要有同学问我为什么脸上有两点黑色斑点的时候,我就会藏着骄傲地说:“我也不知道,点痣没点好吧!”
就这样,我带着它们度过了20岁。
我想点的痣没点掉,不怎么想点的痣却一个都没留下来,甚至它们的疤现在也消失不见。
今年我趁着寒假,花了800祛掉这两颗痣。
尽管我是打着想变美的旗号去做的,但是我只是想给从前的自己一个交代罢了。
这两颗痣早已不是我的心结,也不再是我认为的丑陋,它们就像是两点污渍,落在我脸上的污渍,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是视觉效果。
现在,这两颗黑痣开始第二次结痂。
十多年前的我,那种自卑又自负又自傲的心绪不宁,应该沸腾过了,也静置过了,现在我要将它们倒掉了,像结痂脱落般。
很搞笑的是,我十几年前就花了四五百吧,去医院点痣。
现在我要花八百(还是那位店主因为和我姐姐是朋友给的优惠价格)祛掉这两颗本该点掉又疯狂生长的痣。
人生好像也就是这样,你挂念的的任何一切,都是两个结果:一种就是你不再挂念,一种就是你掏心掏肺的念着它,抓着它不让它走。
我就是第二者。
我十几年来,都不想让这两颗痣成为过往云烟,我要它在我的脸上,提醒我,也提醒别人,我这两颗痣,是点过但没用的黑色。
它的存在,昭示了我对美的向往,又暗示了对美的尝试的失败。
2020年1月,我将它们都给擦掉了。
我不再需要这些印记来告诉我鼓励我。告诉我是多么想要它们消失,鼓励我不断追求美丽。
那位姐姐说我那颗痣被医生封住了,成为了血管痣。我敷衍地告诉她我知道了,其实我被医生封住的是对美的辨析。
那位姐姐问我另一颗痣原来就有4毫米大吗?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十多年过去了,但我还是能记得一些细节,比如说那颗痣本来就墨点般大小……
我记起了当初我为什么执著去上海点痣,为什么会将那颗痣看作丑的印记。
因为我的一个亲戚,它说那颗痣是媒婆痣,说这样不好看。
很可笑吧……但我信了,我忘记我的父母怎么说的了。
但我就是信了,而且暑假就去上海点痣了。
但更可笑的是,我这两颗黑痣,再也没人说过我。或许他们说了,但被我一句话轻飘飘地带过去了。
“我又不是没有点过,它这样我能怎么办?”
跨越了十多年的怎么办成了两道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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