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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020年

陈默36岁，于言30岁。

那天其实是于言第一次见到周医生，尽管在08年他就知道了周医生的存在。

周医生告诉他:“陈默他之所以一直不能说话，是因为受了刺激。你还记得当年儿童节，你让他去找你而你却不见了吗？那天他等了你很久，后来被你爸爸‎‍‎‌强‍‌‎奸‌‌‎了。”

于言听完，很震惊，很愤怒，更多的是心疼，他说:“当时我被我妈妈强制带走了，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

周医生接着说:“对，后来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妈妈忍不了，去你爸爸学校找他理论，甚至去咨询过律师，你知道的，没有用。

你爸爸当时作为老师名声很好，所以他说什么别人都信了，他骗那些人说是陈默妈妈纠缠他，导致陈默和陈默妈妈被别人戳脊梁骨。陈默儿童节那天受到侵害后，回家找了村里的卫生所的医生，那医生后来到处说陈默跟他妈妈一样，品行败坏。”

于言捏紧了拳头，他的愤怒无处发泄，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爸爸做出来的事。

周医生说:“后来你们重逢，你爸爸在地震中死去，再到后来陈默离开。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害怕你知道，是你父亲‎‍‎‌强‍‌‎奸‌‌‎了他，他怕你承受不了，怕你因此内疚。

直到他离开好几年，有一天我照常来给他治疗。

当时，我给他催眠，他在梦中，一直不安，双手一直挥舞着对不起。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一直忘不了，我叫醒了他。

醒来后，他告诉我，一直以来，他都说了谎。

他说当年他确实被‎‍‎‌强‍‌‎奸‌‌‎了，但是‎‍‎‌强‍‌‎奸‌‌‎他的人并不是你父亲，是另一个男人，准确来说，可能是你父亲的‌‎‍炮‎‌‎‍友‎‍‌‍。

之所以告诉他妈妈是你父亲，是因为当时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你，他觉得是你的错，所以他把恨意都转移到你父亲身上。

可是那年地震，你父亲在震中死亡，他看见你父亲留给你的信，一个字都没有提到他时，他慌了，他发现这么多年，连他自己都信了，当年‎‍‎‌强‍‌‎奸‌‌‎他的是你父亲。他害怕，害怕你知道他污蔑了你父亲，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他害怕失去你。

本来迫于职业道德，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但是这两年因为你在，陈默他好了很多。现在却又犯了病，我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这样，但是我知道，如果让你知道真相，你会有办法去保护他，对吗？”

原来是这样，于言想，陈默真是个傻子，就算他欺骗所有人说是他父亲又怎么样呢？他父亲本来就是个伪君子不是吗？他不过是早他们一步知道了而已。是不是他父亲对他来说有什么差别吗？只是更心疼陈默了。

原来陈默这么害怕失去他吗？那他怎么舍得离开他这么久呢？陈默就不相信，不管怎样，他会一直陪着他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对不起陈默。

推陈默入深渊的是他才对。

要说对不起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

于言抱紧了怀中的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对不起，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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