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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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ur坐回了椅子上，烟含在他的上下唇之间，“那些问题……你不是在向我确认，你足够聪明并且知道答案。不、你在责怪自己没能记住那个枪手，我说得对吗？所以你想找一个人，一个能将所有的错误归咎于他的人。然而不同的是，你想要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会在噩梦中困扰你的戴着面具的鬼魂。你想要一个确实的名字，一张可以记住的面容。所有的这些怒火和恨意，你需要指向一个人。”

Bruce无法张嘴反驳，因为喉咙中的堵塞感并不是来自被污蔑的怒火，还是被揭穿的酸涩和困窘。那个小丑说的没错，他恨自己没能救他的父母，更恨自己害怕到没能看清那个枪手的特征，但这份悔恨快把Bruce自己压垮了。

“我猜这是正常的想法，比起质疑自己的理智，不如宣泄在外头这疯狂的世道上，会省下多得多的压抑和痛苦。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能向你保证这一点我并没有说谎——我试过了。”

椅子上的人吐出一口烟，视线也随着那缕烟上移，Bruce的神经紧绷起来，他觉得自己某一个角落的意识无意间被说动了。但他们不一样，Bruce告诉自己，他永远也不会越过那条线。

Arthur显然对Bruce的心理活动一概不知，他接连道：“某种程度上，你没有错。的确是我杀了你的父母。哥谭的底层尽是些挥着没有装弹的手枪的懦夫……曾经的我也是……只有在有人扣动了扳机之后，他们才敢一个个跳出来。所以，你可以将你父母的死归咎于我，我会欣然接受。”

Bruce的语调中充满了不解：“……为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因为我今晚的心情不错，毕竟你看、我平时并不是个健谈的人。又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小丑，小丑永远尝试着逗孩子开心。”Arthur大口地吸了一口烟，无视了来自Bruce‘我不是孩子’的抗议，“我喜欢孩子，他们看着你的眼神总是干净的。我还是你的岁数的时候，可没有什么选择。我能记得的似乎只有……疼痛和孤独。”

疼痛和孤独——现在的我也变得和他一样了。Bruce想。

“但是，我想和你做个交换。”Arthur悠然自得在椅子上荡着双腿，半蹋下去的烟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间。见Bruce听到他的话瞬间警惕的神情，Arthur只是笑了笑，“放轻松，Little Wayne。为什么你要一直愁眉苦脸的呢？像我一样，「Put on a happy face」不好吗？”

“我不想笑。”

“你就是不明白，不是吗？”Arthur叹了口气，无所谓地将烟头掐灭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烧焦的痕迹，“……算了，这已经不重要了。”

天花板的上面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慢慢地朝他所站立的地方靠近，然后是重叠在一起的几个人的说话声。Bruce的心在听到Alfred唤他的名字时激动地跳了一下，眼眶忽然就酸涩了起来，他从未如此怀念对方的怀抱和安慰的话语，他甚至想立刻拽着Alfred的燕尾服将心里太多太多的情绪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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