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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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徐文臻的脸色沉了下来。

“淮见仪，东北人，无父无母。九一八事变那会儿从东北逃到四九城来的，不过十几岁在这偌大的四九城里混得如鱼得水。”

“你那讲得是几年前的事儿了，现如今活着都难。”淮见仪摆摆手。

“我不管你是做什么下作勾当，是偷鸡摸狗，还是杀人放火，能活下来确实是本事。”

淮见仪寻思这好像是在骂自己，还没等他开口反驳，徐文臻放下了枪。

他摸了摸枪管，手没从扳机上移开，“别的我不会多管，我只要你帮我干件事。”

“我如果不办呢？”

徐文臻早有准备：“当然不会让你白干，事情办得好，十根小黄鱼。”

小黄鱼是硬通货，这个价钱很难让人不动心。

淮见仪在江湖走动惯了，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他从不与世家大族打交道，里面利益牵扯复杂，不如真刀实枪来得简单明了。

他很惊奇，自己什么成了香饽饽，值得徐文臻冒死上门相邀。看样子徐文臻还不知道他小叔的事情，这就更有意思了。

徐文臻以为他不愿意，咬咬牙：“徐宅掌勺的，是前清宫里御厨的一个小徒弟，会好几道宫里的秘菜，传闻……”

“成交！成交！”淮见仪利落地翻了个身，盘腿坐在桌子上，“什么时候动身？”

徐文臻：“今天夜里，你收拾一下不要住在疏香楼了，随我回徐宅。从现在起，你要贴身跟着我。”

淮见仪问：“你那红粉知己呢？”

“我与她见面次数不多，昨天到疏香楼，只有她和司机两人知情，半路就遇了伏击，如果不是司机机灵一点冒死救我，我现在已经被裹着白布抬回徐家了。红粉骷髅，我消受不起。”

徐文臻接着骂道：“至于那群疯子，死死地缀在后面不松口，定是罗生门的疯狗无疑。”

淮见仪额角青筋跳了跳，感觉自己又平白遭了骂。

“徐公子，我帮你杀了她，算投名状如何？”

“可是……”徐文臻略有些惊愕，他听说淮见仪花名在外，和女人的交情很好，死皮赖脸住在疏香楼里，还有女人给他倒贴钱。

“你舍不得了？她能从我这儿偷枪给你卖乖，也能从外面引人进来。”

徐文臻明白过来了：“你是故意给机会让她偷枪。”

淮见仪嘴里塞着蜂糕，端着茶碗灌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前几日香云就和我说胸口闷疼，今天恐怕熬不过了。”

“你怎么办到的？”徐文臻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自己招惹到了什么毒虫，这种毒虫平时贯会用五彩斑斓的外壳伪装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冷不丁地叮你一口，一击即中。

“所以说，徐公子，你算是找对人了，我的用处多了去了，还会好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不入流但实用。”淮见仪努力咽干净嘴里，朝他露齿一笑。

徐文臻没心思笑，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到了晚上疏香楼迎客前，底楼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说是香云突然心悸晕倒在自己屋里，请了大夫来，已是回天乏术，活不成了。

刘姨抚着心肝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是为了楼里从此少了个摇钱树；二是香云有好几个相熟的大主顾，这不明不白死了，自己恐怕吃了兜着走。

那夜下了一晚的冷雨，楼内人心惶惶，俱闭门不出。

后来怎么样了，淮见仪不知道，他跟着徐文臻从后门出了楼，便直奔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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