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正文-----

阿玖躺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慎言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原来都是假的。

阿玖扯出一个笑容，她倒也是真的天真，竟然没想到满煜接近她是假的，也难怪，像满煜那样的人，身边莺莺燕燕，怎么会看上粗鲁的她。

阿玖此时心如死灰，当愤怒、挣扎、嘶吼、哭泣之后，就只有满腔绝望。阿玖闭上眼，置身于黑暗之中，仿佛又看见苏白卿的笑容。

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昨日的欢声笑语烟消云散，往后她只剩下痛苦。而所有痛苦的起源，皆是她。

“苏白卿之所以会被我轻而易举地杀死，不过是见了她给你的那块令牌。她以为你已死。”慎言站在牢门前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似乎他杀死的只是一只蝼蚁。而阿玖听到这话却如同五雷轰顶。

连白卿的死亡也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她眼角再次滑过泪珠。满煜真是憎恶她到了极点，一丝活路也不肯给她。他知道她最珍重的就是素阁、就是苏白卿，便派慎言亲口将真相告诉她，然而他还觉得不够，他要她知道她是一切悲剧的源头，他要她知道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他要她悔不当初。

阿玖从发霉的稻草里摸出一块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脑袋。

她死不足惜，她想。满煜不过是对她们憎恶到极点而已。既然阁主已经死了，她又何必在世间苟活，阿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原先不知世间情为何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来，也不怕孤零零地走，后来遇见满煜，便对自己视为草芥的生命多了一些敬重，再后来……再后来，活着便成了她最大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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