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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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慎言就从外边进来：“属下已将此事告知阿玖。”

闻言，满煜眉毛一挑。

慎言有些迟疑地开口；“她……有些癫狂。”

阿玖哪里只是癫狂？慎言想起她在牢里绝望的嘶吼，差点将他的耳膜震破。慎言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绝望到这种地步，阿玖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慎言仔细听了听，才知道她说的是“你骗我”。

不知为何，慎言突然就觉得她可怜，说到底，阿玖才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她杀了满濂，也全是因满煜算计。

恭亲王铁血手段，府里的人哪里来的勇气议论他？偏偏就让她给听着了？这些不过是满煜使的一些小手段，偏偏她信了，也是天真。

满煜恨满濂入骨，阿玖杀了他，不说感激，也绝不会因此事记恨上她。可满煜既然决定将实话告诉她，慎言便知道，满煜太恨苏白卿，连她宠着的阿玖，他也一并憎恶。

莫名地，慎言有些惋惜，然而这是满煜自己的事，他不必多言，只要将话带到便可。

榻上的满煜闻言沉默，就在慎言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他却开了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慎言朝他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待慎言离开，满煜突然叹了口气。他突然有些后悔，或许不该将真相告诉阿玖，就让她待在牢里，生活在对他的愧疚之中，也比知道真相要好。

这种想法一出来，满煜便痛恨自己的妇人之仁，真是奇怪，他那么恨他们，怎会生出悔过的念头来？满煜揉了揉眉心，一定是与那女子待在一起太久了，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幸好他及时脱了身。

阿玖不是他，即便她从小被当成杀手来培养，可也始终生活在旁人的关爱下，饿了有人管，伤了有人疼，那苏白卿待她犹如亲生女儿。阿玖没有亲人，可素阁内每个人都是她的亲人。可他呢？自己最亲的人明明就住在府内，他却像个孤儿一般，虽锦衣玉食，可到底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一想到这儿，满煜对阿玖的一丝怜悯再次烟消云散。

阿玖可怜，他就不可怜吗？他又做错了什么？那老东西犯的罪，一点儿也没报应到他自己身上。

他娘死后，他便常常半夜从梦中惊醒，满煜十分肯定他从未梦见过她，可醒来时总听见赵良姝在他耳边哭，说自己是怎样的遇人不淑，又是怎样的痛苦冤屈，他想过逃避，可实在抵挡不住鬼魂的哀嚎，他只能想着报仇。

满煜的情绪慢慢平稳下来，他没错，他只想让自己母亲的灵魂安息，好让自己不受其扰。他只是为自己，他确实没错。

错的是满濂，是苏白卿，阿玖若想讨个公道，就去找他们吧。

思及此，满煜心中那一点儿愧疚也没了，他捏了捏自己眉心，呼出一口气，近来也不知为何，总是想到阿玖，他并不愿意如此，只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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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少发了一个章节(≖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