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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修课平台开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首选名人教授坐镇的课,要么就是实用的或者学分高的,言响在浏览课程目录后选了《食用菌概论》。
第一堂课结束后就到晚饭点了,晚上没有晚自习也没有待办的事项,言响准备回家做饭吃,路上还悠闲地买了几个橘子。
盛焰辉一直忙于实验室的事情,这次的项目对他构想的创业规划有不小的启发,因此格外认真,连选修课都推到了下半学期。
回家的路上盛焰辉想着把言响介绍给家人,他没有十分的把握说服父母立刻接受自己的性向,但确定关系后才发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接受自己突然的转变。盛焰辉恋爱的喜悦无处诉说,想要炫耀的心情得不到宣泄,如果有合适的人选,他只能想到一直支持自己的父母。
盛焰辉回家的时候言响正在剥橘子做水果沙拉,他脱了外套走过去,站在言响的背后,手伸进去摸他薄韧的腹肌,“今晚又有蘑菇?”
“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但是顿顿吃容易腻。”盛焰辉从后边掰过言响的脸吻他,“不过是你的话,就吃不腻。”
还没吃的晚饭已经放凉了,他们又滚到了床上,比起亲热温存,其他事好像都不着急。言响常年跳舞,柔韧性很好,盛焰辉喜欢把他折叠成各种样子,然后抚摸他流畅优美的线条。
夜里睡觉的时候,言响一闭眼都是幻灯片上五颜六色的蘑菇,又回想起课上学得鉴别毒蘑菇的各种方法,嘴角没忍住上扬。
盛焰辉捏了捏他的脸颊问:“做什么好梦了?”
言响抬头,眼睛清明,显然不是犯困的模样,“我今天去上了选修课,认识了很多种类的蘑菇,以后都做给你吃。”
盛焰辉用鼻尖拱了拱言响的鼻尖,“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盛焰辉侧身使了力又趴到言响身上去了,做爱的姿势很多,他最喜欢把言响抱在怀里做,要看着他的眼睛,吻着他的嘴唇,期间总是问言响舒不舒服,疼不疼。言响觉得这问题不怀好意,于是选择沉默,可后来发现,只要自己一显露出难受的表情,盛焰辉就会立马停下来吻他,后边的动作也会变得缓慢而轻柔。盛焰辉上半身要靠臂力抱着他,下半身腰腹用力还要顾及言响的感受控制力度,每次做到后半截,他额头上和胸膛上的汗都会啪嗒啪嗒往言响身上滴。
言响觉得盛焰辉一边流汗一边闭眼吻自己的样子很性感。
周六盛焰辉回家和陶琴坦白他的恋情,腹稿打了几次最后还是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了:“妈,我恋爱了,他是个男生,就是上次来咱们家玩的那个同学。”
陶琴听完后好半天没说话,盛焰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着母亲开口。
其实陶琴并没有感到无措厌恶,毕竟作为一个见过各种场合的生意人,同性恋实在算不上什么奇闻异事,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她也没有太大的担忧。
上星期李念锦跟着她妈妈来家里做客,正好提起两个孩子在美国的那段事,陶琴之前听盛焰辉讲过,但获取的信息也仅限于一段失败的感情上,听李念锦的补充才知道盛焰辉全程压根就没有喜欢过人家。陶琴觉得在朋友面前道歉失面子事小,盛焰辉不负责这件事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陶琴没有对他的新恋情发表意见,而是问了上一次的事:“那天你李阿姨和她女儿过来玩,提到了你俩的事情,她说你不喜欢她但还是选了跟她在一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妈妈觉得,上一段的事情要解决好弄明白了再开始下一段,这样可以避免重蹈覆辙。”
盛焰辉直觉母亲大概是误会了自己,把当时的经过和心路历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陶琴听完后,只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确定关系太草率了,又回忆起自己和盛林的恋爱。
“我跟你爸也是在大学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两个都挺穷的。我刚毕业那会找不到工作,每天就在出租屋自暴自弃,你爸考上了研究生,白天做实验,晚上就去饭馆打工,回来还要给我做夜宵,我整天都浑浑噩噩的,他也不嫌弃我。我没收入那段日子,都是他省吃俭用用端盘子的钱来养我。”
“我刚做设计那会儿,把每一张样图都拿给他看,他都只说好。你爸那时候的心态很乐观,住着水管漏水的出租屋他都能一边哼歌一边修,我刚开始做设计不久,他就夸我以后做的衣服一定能引领潮流。”
“刚结婚那会,我的事业还不太稳定,又有了你,你爸为了给我减轻负担还是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晚上回家匆匆做了饭让我先吃,他就抱着你坐一边看我吃饭。毕业后他要被调去西南,我把你抱怀里,他就把我抱怀里,怎么也不想走,我看他都快哭了。我知道他热爱自己的事业,前几年因为照顾我失去了一些机会,这次好不容易申请到了,又舍不得走了。”
后来也有难的时候,但幸好两个人的事业一路上升,陶琴就劝丈夫不要再去打工了,好好专心做研究,以后家里的事钱的事由她去安排。
陶琴讲起和爱人的故事,身上的气场也变得柔和了,看了看自己儿子又说:“我跟你爸的感情是我引以为豪的,不知道有没有对你产生一点影响。妈妈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恋爱没那么多顾忌,喜欢张口就来,甚至都不考虑以后的事。”
似乎终于想到了儿子是同性恋的事,陶琴斟酌着开口:“你喜欢男孩子这件事,妈妈知道这不是错误,但毕竟不是常规路,肯定会有人指指点点。只要不是违法乱纪,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只是妈妈想问,这次你是认真的吗?”
盛焰辉猜想母亲可能因为和李念锦的谈话对自己在恋爱上的态度有了怀疑,于是很郑重地说:“是认真的。”
陶琴点了点头,似乎是放了点心:“那你们以后的事情有没有想过。你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走这条路难一些。言响那个孩子看起来温和清秀的,我倒是挺喜欢的。你也喜欢人家,有没有替他想想。你们是一个班的,有没有想过被其他同学知道之后言响是什么心情,或者你们撑不住压力走不到最后,天天坐一个教室里他是什么感觉?还有他的父母那一关要怎么过?如果人家父母不同意,要怎么做取舍?”
这些问题是盛焰辉之前就想到过的,只是被母亲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也有一瞬间的无措,尤其是在言响从没有对他提过父母的情况下。
“刚在一起那会我们俩也经常说情话,什么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但是每次我对你爸说爱他就觉得很心虚,那个时候我很窝囊,还耽误了他出国交流的机会,表达爱也很没底气。后来事业起步之后我就把他兼职的工作都辞了,让他回学校专心做实验。现在你爸经常跟我说,如果没有我站在后方支持他,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也是我很自豪的一件事。”
“妈妈想跟你说,爱一个人需要能力来证明。小孩子表达爱可能只需要一句话就够了,但你是成年人,要为了你爱的人承担责任。”
陶琴明天要去基地陪盛林一段时间,公司里的事务全权交给了盛焰辉处理,临走又嘱咐等她和盛林回来带言响来吃个饭。
陶琴和盛林对自己的儿子是放养的态度,盛焰辉倒也没有变成一个纨绔二代,他自由生长成现在的样子也离不开父母给予的信任。
陶琴很少有这样跟盛焰辉谈话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让他自己权衡后决定。盛焰辉也明白,有些事做不好自己一人承担后果,感情的事处理不好,伤害到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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