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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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皇帝死了，没有遗诏的情况下，由大皇子顺位承权。

我看着身侧的大启新帝，他倒是没半点悲痛或欣喜的样子，只刚那两句喊才透出一点情绪波动来。

“琰儿。”他忽然开口，塞了一颗东西给我。

我低头一看，正是一枚黑子。

“等下你找机会，把它丢到外面有水的地方，水要足够，地方要大。”

我点点头。

欧阳老爷开门，称皇帝身体不适，要门口小太监去太医院找御医来。

我转转眼睛，也起身。

“我去吧。”

欧阳老爷温怒看我，我说：“这病症爹曾教过，或许我有办法。”

欧阳老爷打量我半晌，拒绝了，摆手要两个小太监先走。

我只好低声说：“我想去整理下爹的东西。”

欧阳老爷眯眯眼睛，沉吟片刻，挥手拨了两个侍卫与我同行。

回廊、庭院...

终于走到我熟悉的湖边。

右脚定住，左脚擦行，身体一倾，我“诶呦”一声向前扑倒，袖中黑子顺势落入湖水中。

两名侍卫扶起我。

奇怪，怎么没反应？

我哼唧着爬起来，湖水平静无波。

这是个什么原理？

我只好拍拍身上尘土，磨磨蹭蹭前走，到转弯处还是没忍住回头一望。

“砰”地一声，水面震起巨浪，周遭土地晃动，我和两个侍卫都跌跌撞撞站不稳。

又是“砰”地一声，湖边巨石震裂，碎石“噗、噗”接连落入水中。

远处已听得一阵骚乱，两个侍卫对视一眼，不知该回还是继续走。

我作势坐在地上，大喊：“有刺客啊！”

两个侍卫看看混乱的湖景，又看看我，一左一右把我架起，飞身回去“禀报”。

我缩在角落不敢说话，欧阳老爷怒气冲冲拿出块牌子递给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衣摆花纹繁复，我看着眼熟，细一思虑，正是曾围困我与爹在谷中的欧阳府家丁！

黑衣人拿着令牌飞身走了，几位跑的颤着胡须的太医急急赶到，欧阳老爷关门的手一顿，似笑非笑请他们进来。

“请吧，”欧阳老爷将门狠狠一闭，“皇上咳昏了过去，几位还要好好看看的好。”

语罢又走回书案，就着刚刚的墨渍，继续在绸上写字，我疑惑看向大皇子，却见大皇子罕见的嗤笑一声，续又靠墙闭目养神。

一帮太医终于走到皇帝榻前，难为一群人见到王娘娘尸首也不发一声，只哆嗦的摸皇帝脉象，才终于噼里啪啦的箱子倒了一地，齐齐看向欧阳老爷。

“欧阳大人，这...”

欧阳老爷终于停笔，偏头看向一群太医，沉声道：“怎么？”

为首去摸脉象那个已经老泪纵横，不知是悲痛抑或吓得：“我皇、我皇... 我皇薨了！”

欧阳老爷一甩袖子，把桌上器具甩下去大半：“乱说什么！皇帝只是见王娘娘自绝于前，悲痛难抑，昏了过去。”

他拎着刚刚写好的卷轴，走到一群太医面前：“皇帝昏过去前，将密旨交于我，你们都看到了？”

几位太医低着头，叩得极深，通通不敢做声。

“而后大皇子欲夺密旨，反心已起，弑君杀父，终被我所擒。你们，也都看到了？”

一位太医微微抬脸看向大皇子方向，欧阳反手抽刀，一剑正穿其心，鲜血沥沥滴了满地。

“还是说，你们几个当中有反臣，刻意喂给皇帝毒丹药，伙同大皇子弑君？”

几人瑟瑟不敢说话，大皇子猛地睁眼，眼中杀意顿现，我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撑得青筋突起，微微抖动起来。

欧阳老爷转回头，同大皇子对视片刻，微笑起来：“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争斗，多活一刻，是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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