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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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风很大了。

沈潦披了块很大的休闲毯，团坐在靛蓝色懒人沙发里，像一只慵懒的枯叶蝶。

楼层并不算十分高，能轻易望见远处的古城区，低矮一片，不甚明亮。

飘忽不定的风里，轻声地，他开口了。

“我以为好事都应该发生在夏天，现在看来秋天也不错。”

陸偏落座于对面，他拉开可乐拉环，咔哒声响，二氧化碳气泡尽职尽责地溢出，击打在铝合金内壁上，发出轻响。由胳膊遮出的灰色阴影投在他曲起的小腿上。

“我会找机会到这边来，下雪以前，我保证。”

“苏城很久没下过雪了。”

沈潦凑上来喝他手里的水。两口后陆偏把可乐拿远，换了先前倒好在小茶几上的温水喂他。

“那就圣诞节以前。”

沈潦依旧在喝水，宛如缺水的鱼，两手依旧藏在毯子里。陆偏不得不将杯子微微倾倒，另一手护着他一侧肩颈以防这渴极了的人重心不稳随时倾倒。

咽下最后一口沈潦道：“一会儿会下雨吗？”

旋即他也望向无星的天空。方才并不算长的睡眠尚未消散光他全部的醉意，以至现今眼底依旧浮着微微的红。他漫无目的地凝视，未干涸的清水使他的唇面比平常多出几块高光。

他明明思维迟钝，却又好似在亡命天涯地疾驰：

“如果下的话，我想今晚最好做爱。”

陆偏闻言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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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他来去愈发频繁的城市，在这个温度骤降的夜里，在这个他极热爱的人面前，他委婉小心地试探，感知他的信息圈，接收他的观念田。最终他也挤到柔软的的沙发里来。

当一点雨丝带着凉意滚到他身上时，陆偏不由得想，阳台这个东西实在太好，只需要一点点挑出，很少的力就能支撑起一个全新的世界。这简直犯规，不符合除去建筑规范以外的一切准则。上边是空气，下边也是空气，杂乱和无秩序都被抛到身后，而四周的风与雨水又都这样充裕，这桩买卖似乎划算过了头。

古城区一寸一寸暗下去，极远处的CBD依旧灯火辉煌。这世界看起来仿佛很新。

沈潦陷在他怀里，带有延迟意味地小口舔舐他。他的唇尝起来还有可乐的味道。单纯的甜，跟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一点儿也不一样。疲乏和倦意齐齐涌上来，他伸手勾他肩膀，作紧紧拥抱着的姿态。

沈潦尝到委屈，朦胧间他模糊地想，万事万物的发生，是否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暗示？未等他寻到答案或是将这个问题抛出，他已落入现实与梦境的缝隙中。

陸偏深深将怀里的人搂着，一路抚摸他的脊椎，到裸露的肩头，再到搁放在自己肩上的下颌。他轻声说话：“但愿明天我们都不会感冒。”

彼时苏城夜里九点半，城市的白噪音还尚未停息。

一滴雨随着风飘落到陆偏的鼻端。

：披的休闲毯是IKEA的沃姆安克萨姆，姜‌‎‍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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