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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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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正文-----

唇齿交缠间,沈韫记不清自己是何时被对方抱着坐在他腿上了,也记不清吻到何种地步才得以喘息,只是在深吻之后额间相抵,闭目微张着红唇换气。

萧稹的手在他后腰上隔着衣物细细摩挲,顺着后腰顺势而上抚上他的脊背,仿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继而像是出于某种不安的情绪,掐在他后颈上,轻轻揉捏着,将人摁入怀,好似这般就能再也不分开一般。

沈韫被对方揉得犯痒,嘴边跑出一声轻笑,捧起对方的脸啄上去,一点一点亲掉唇边水渍,最后落在那人额间,珍视一吻,什么话也没说。

两人抱在一起亲昵了一会儿,又在无声的对视中彼此沉沦,好半晌都没能说一句正经话,直到沈韫听见屋外传来太监的脚步声,一时声止,两人只仔细外头的动静,又在动静消失后对上视线,皆是一笑。

沈韫手还搭在对方颈侧,指腹轻轻摩挲,低头看眼前人,话也终于回到正事上去:“殿下何时来长阳的?邺州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来此不足半月。”萧稹看着怀中人,像是还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极其重视,不曾移开视线半分,“江揽明有兄长的人看着,邺州兵马如今尽数交由林锦枫,瀛澈在旁协助。我派林策与成枫一道去了徭州,郑宣知那边需要人手,林策知晓长阳局势,有他会省去很多麻烦。南安那边来了眼睛,长阳派了人去,大抵是皇帝防着南安军在此时起兵,但好在问题不大,兄长应付得来。在邺州时,瀛澈收到了裴氏的信件,那本是要亲自送到你手上的,我不过代为查看。裴氏战胜,借兵一事如常,由他亲自调兵自文台水上而行,此事已得东绎皇帝准许。”

瞧出对方早有准备,意在几句话将所有事情说完,沈韫先是有些意外对方事先备好的措辞,继而将重点全放在了最后一句话上:“东绎皇帝准许姓裴的借兵?”

“是。”萧稹颔首,“照原计划,大臣之子向敌国借兵本就是谋逆之举,你我因所行无所顾忌,裴氏那边却很难在一场战局方落之后调出三万兵马,纵使暗度陈仓也难以掩去悠悠众口。说起来,此事还得回到最初开道一事上去。东绎皇帝大抵是担心开道之后北齐经济愈发繁荣,而北齐如今的皇帝又不愿与外邦共享此间繁荣,比起看着北齐变好,倒不如顺势而为,推内乱,阻独盛。”

沈韫轻挑眉眼,露出一副万事尽在掌握中的神色,不言一语,却叫对方一下看出。

“你早料到东绎皇帝会应允裴氏借兵。”

沈韫指间把玩对方发尾,一下一下缠绕着,话说得漫不经心:“也就五成把握罢了,说到底还是得看姓裴的有没有那个命活下来,赌一把而已。皇帝看似急着开道平息民怨,可说到底还是想在权衡各方势力的同时打通多方商贸往来。可北齐进少出多,东绎皇帝又不是个傻的,怎会甘心在‌‍军‎‌事‎‍‌‎‍强过北齐的情况下将北齐养得愈发肥。各国之间权衡,彼此紧盯着,若北齐内乱后,届时谁都想来分一杯羹,试问,由哪方先下手,所得利益最大?”

无。

若是在内乱后出兵,无疑会在各国间领个瓜分北齐的名头,这种抢食的事情,只要有人起了头,那就只会是无止息的一拥而上,一拥而上的后果只会比事先与一国合作更惨烈。

被瓜分的无疑四面受敌,领头的终在尝尽甜头后被落后一步抢食的其余人群起而攻之,或是言语间一直揪着此事占点便宜,或是渐渐被孤立出日后抢食的队伍,成为下一个被瓜分的对象。

而东绎皇帝,显然又想借裴归渡个人的名头掺和进北齐内乱一事,又想将国之本体摘出去,只要他一口咬定裴归渡借兵一事只出于个人情谊,再适时降罪罚在裴氏头上,纵使其余各国想将领头瓜分北齐一事扣在东绎头上,也寻不到一个确切的由头。

而当最强的那一方不出手,没了领头的人,也就没人能在北齐猛然乱起的那刻出兵搅和,抢夺战时的北齐城池。

要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不想在乱中失了本身,这是一团彼此缠着的绳结,谁也不知道解开其中一处的那刻,被舍弃的是谁。

“你就不怕裴氏最终调出的,不止三万兵马?”萧稹明知故问道。

“他调的兵越多,最终受得责罚也就越重。我是赌,难道他就不是吗?”沈韫半开玩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说得准东绎皇帝是什么心思,万一他打算借着裴氏的名头抢占城池呢?那他为了压住周边各国,就一定会将裴氏推出来顶罪,私自借兵给敌国,这可是勾结外敌谋反的死罪。只要他趁机攻占了城池,他就一定会因为周边各国起瓜分之心而死,还是灭九族的死罪。”

从一开始,沈韫与乔行砚的交易就是一场赌局,只是在这场赌局之中,乔行砚两次压上了他们的命。第一场赌局乔行砚胜了,裴归渡战胜而归。而请东绎皇帝的允,是第二场赌局的开始。

裴归渡借兵不假,可他的兵马,只能用来阻拦皇帝在各州的兵马,不能直指长阳。

二人的话点到即止,彼此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彼此制衡的博弈,要么满盘皆输,同归于尽,皆成为君王座下亡魂,要么拼死一搏,掀翻棋局。

沈韫抬手抚上对方眉眼,这才发现对方眉弓似乎有道浅浅的划痕,他以指腹摩挲,轻声开口:“海上剿匪时落下的吗?”

萧稹像是对此毫不在意,只专注看着面前人的唇,看着对方唇上的那点咬痕,似乎咬破了,漫不经心答:“兴许是吧。”

沈韫又抚了两下,低头吻上去,分开后仍看着,语速依旧缓:“为什么要与太子合作?”

“我找不到你。”

意料之外的话,沈韫觉得这个理由未免有些荒诞,筹谋至今,竟只是为了找他才与从未考虑过合作的太子合作吗?

可细想之下,沈韫又在心中暗骂世子殿下花言巧语,嗔怪般地嗤笑一声:“殿下话说得好听。”

萧稹看了许久,终是仰头吻在对方嘴角,贴着含糊开口:“此话不假。萧传将你藏得严实,京中人如今不好调配,皇帝的人看得太紧,长公主那边也没法儿联系,只能找到梁清偃,靠他引出萧文城。萧文城最初找你就是为了拉拢沈林二氏,他与萧传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萧传能越过我和林锦枫直接找你,就意味着他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南安,萧文城此前与我同坐一席,又与我一道被皇帝责罚,他有心借南安军之力起兵,我不过顺势而为。”

到底届时起兵造反,需要一个先行之人在前开路。既然七皇子要触碰萧稹逆鳞不去做那开路人,倒不如让太子先尝尝甜头,到底由太子去激怒皇帝,会将事情变得简单些。

沈韫也不知是被对方缠着亲逗笑了,还是因为这话中的含义好笑,难得笑着说:“怎的一个两个都踩着太子上位,人好歹是我的学生,一国储君,未免太欺负人了。”

沈韫本意是调侃,却因开口说话瞬间被对方夺了领地,话音还未完全落就被其唇舌搅弄得哼了几声。

萧稹的话似乎带着几分怨怼,含糊粘稠:“少傅真是好老师,事到如今还心疼唯一的学生,也不想想,最初借着太子的力扶自家回朝堂的是谁。”

沈韫被对方咬了舌尖,痛得差点噙出泪来,话要出口更是艰难,只勉强从中听出几个字音:“谁说……他是唯一……唯一的学生了,分明还有萧……萧唔。”

“萧茗?”萧稹话音沉闷,眉头更是紧蹙,他的舌头被对方舌头推着挤出来,却难得没有重新闯进去,反倒是借着那股潮湿一口咬在了对方脸颊上,咬得对方五指掐在他后颈,他怀疑自己后颈被对方掐出印子来了。

萧稹贴着对方的脸颊,像是恨不得含在嘴里,话也是贴着说的:“那你那位学生,知道自己的母妃一直在算计他的老师吗?”

看来梁清偃已经将淑妃的事情同萧稹说了。

沈韫的手艰难埋进对方胸前,这才得以施力将人推开,纵使他知道这其中有对方的配合,他看着对方破了的唇瓣,又下意识摸了摸被咬的脸颊肉,果不其然,他摸到了牙印,湿湿的。

沈韫瞪他一眼,分明什么都没说,可萧稹却瞧得出对方在骂他是狗。

但好在理智让他没有发作,沈韫道:“淑妃一事,殿下怎么看?”

萧稹视线定在对方脸颊上的牙印上,语气恢复自然:“淑妃不可信,她此行放火怕是为了两全。若成,她自然占了拉拢沈氏的先机,若不成,放火一事会吸引注意力,届时她只需顺势将萧传挟持你一事捅破,加深皇帝与萧传的矛盾,让萧文城得势,从而加重皇帝培养新皇子的心,也就是她的孩子,继而提携李氏及其府中门客权衡太子的势力。”

丝毫不意外对方能从细枝末节中得出此番结论,可到底有些事情沈韫当时没和梁清偃说,自然对方也没法儿和萧稹传达。

沈韫道:“怕是不至于此。”

萧稹疑惑。

“殿下可知,张呈死里逃生,是何人所保?皇帝当真会主动留一个把柄活在世间吗?”

话到此处,萧稹怎会不知:“淑妃?”

沈韫颔首:“她救我不止是为了沈氏背后的势力,更是为了从我口中问我你的下落,她真正在意的,是南安势力。她早在多年前保下张呈的那刻就打定了要借老南安王之死挑唆南安起兵造反的主意。她借我之口寻你,纵使不成功,有我在她身边待着,她也有的是法子引你现身,届时她甚至还可以救了我为由与你谈条件。说起来,淑妃娘娘虽久居深宫,却很是懂得玩弄人心那套,不论朝堂局势还是坊间传闻,她都了如指掌。”

只是她大抵没想到,沈韫提出了更好的计策。抢先在七皇子反咬一口之前将他抛到太子身边,让太子替她引去皇帝的猜疑,加深太子和皇帝矛盾的同时借太子的手打压七皇子,而七皇子也将因抗旨私藏沈韫的事情遭到皇帝忌惮,加深皇帝提携李氏的想法。

依七皇子先前态度,他大概也是有些得意忘形,又被宫中琐事缠着,觉得纵使有人查出沈韫那时已入京,可又有谁敢在此刻同他直接叫板?

没想到防着太子与皇帝,却叫淑妃得了先机。

如今想来,当时缠着七皇子的各种宫宴琐事,当真都是必要的么?

“那她倒是猜对了。”

“嗯?”沈韫有些没反应过来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话,“什么?”

“淑妃,倒还真是猜对了。”萧稹话说得正经,“若你不出此计,我确实会因着你在她手上放弃同太子交涉。”

沈韫蹙眉,像是觉得对方疯了。

“可有一点你与她都错了。”萧稹仰头看着对方眼睛,在那茫然的神色中开口,“我不会同她谈条件,她若不放人,我会告诉萧茗,他母妃将他的老师关起来了,让她儿子自己闹去,我倒是好奇,萧茗有没有那个能耐让他母妃放了你。”

沈韫一怔,觉得这说法未免太过幼稚,可又担心萧稹这会儿就敢去这么做,无奈地笑了笑:“九殿下又做错了什……”

没等沈韫将话说完,萧稹收拢手掌一把用力掐在对方腰上,又顺着后腰向下摸到对方臀肉,掐下去的那刻怀中人没忍住张嘴叫了一声,他就是在这时侵占对方唇舌领域的。

沈韫一早就想说,萧稹今日特别蛮横,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的缘故,他觉得对方的每次亲吻都带着股要将他弄死的心。

萧稹在对方唇舌搅弄吮吸,分开时二人舌尖粘连着淫靡水渍,沈韫的舌头在对方退出后下意识追随,即便他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举动。

萧稹垂目见对方追出来的舌尖,不吻反倒推开些距离,眸中多了几分阴鸷,可沈韫短暂沉浸在舌尖的酥麻,没有及时发现。

“沈君容,你对着谁都喊殿下吗?”

沈韫察觉自己没追上对方唇舌,有些失落地睁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话。

他低头笑了一声,尾音有些上扬的意味,抬眼看人,眸中平白多了几分有意而为的引诱:“是啊,皇亲贵胄,不喊殿下喊什么,难不成直呼其名?”

萧稹神色瞧着十分不满。

“萧玧怀?”沈韫故意道,拇指指腹抚过对方眉眼,声音越来越低,“还是……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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