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也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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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刘德川什么毛病，那天他甩了几句真的不会喜欢他也不想恋爱结婚之后依然意志坚定如美洲大蠊，天天赖他家里上赶着帮他老爹老妈干活，端茶递水洗衣做饭，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给他爹妈哄的团团转。

赶也赶不走，说是只好在这边过年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人赶着献殷勤，韦志成倒是无所鸟谓，摇身一变做回他的土皇帝，嚼着刘德川剥了的沙糖桔，啃着人亲手削的甘蔗，平日里处理完公务手里就把玩着switch等等好自在好潇洒。

晚上就被老妈进屋飞夺手柄，哀嚎下被揪着耳朵说你这混小子几岁的人了还这么懒这么贪玩没个正经样儿，天天让这么个老实人伺候着。

“喂人家爱咋样就咋样呗，他自己抢了我嘅活，不然我早就做完了！”

这话不假，刘德川就住自个隔壁客房，一出门就撞见他赶着问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他拿个抹布都被夺去说他来做，然后那拐着弯上楼的楼梯栏杆被擦的锃亮发光。

家里洗碗这一重任也是被刘德川给揽活，那铁碗洗的可以照镜子。

活久见，好稀奇的alpha，没见过。

河南人是这样的吗？蛮务实的，虽然韦志成之前因为“这俺拾嘞”对河南有些误解，刚开始刘德川洗完碗的时候他还偷偷跑进去清点几下碗的数量，噫吁嚱，没被拾嘞。

有点愧疚，不过刘德川不也一开始管他叫老表吗？每个地方估计都有点自己的刻板印象。

这天晚饭后刘德川偷偷敲门跑来他房间，韦志成没让他进去，堵门口问他怎么了。

“志成哥，俺们都吃了好几天白斩鸡了……”

之前被禁止叫老表后他开口叫了声韦哥，被韦志成的脸臭吓到就改口了。

这哥们吃的什么长大的，这么高，韦志成仰着脑袋皱眉看着一脸委屈的刘德川。

“也没人逼你吃，不想吃我帮你买票回家。”

“不中不中，”刘德川有些着急，“而且俺看见恁也只吃白斩鸡里的花生。”

咳咳，这么说确实想出去换换胃口了，于是韦志成大手一挥大发慈悲骑着小电驴带刘德川去镇上夜市转转，当然，这次在刘德川强烈要求下戴了头盔。

出发前韦志成还看见刘德川背了个黑色挎包，没忍住问这装的啥。

“CCD，志成哥俺待会可以记录吗？只要你不喜欢俺就删了。”

还挺有情调，见刘德川眼巴巴的样子韦志成点点头就上了车给刘德川腾个位置，刘德川老实坐在后面又忍不住问，

“晚上风大，恁为啥不开车嘞。”

“自在。”

韦志成声音从头盔里传来闷闷的，语气却是很轻松。

他可享受在老家的时光，小电驴是他大城市里少骑的，这里没有多少生意上的勾心斗角人情世故，这里没人认他是韦总，而是把他当韦志成，平凡的韦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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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也是转凉了，但刘德川觉得这可没他老家冷，不过也老老实实裹上的羽绒服再出门。

他到了夜市看见来来往往的广西人，捏啵咯的说话和韦志成一样可爱，忍不住用CCD拍了很多小摊美食照，只偷偷拍了一张韦志成笑到模糊的侧颜。

也不知道志成他听不听的惯他的家乡话，但他除了工作时克服一下平日里交流还真改不了，他喜欢他的乡音，让他时刻记念着自己黄土上耕耘的父辈们，那些腹背朝天的农民，是他们撑着他有了今天。

遇见韦志成前他也相过两次亲，被人omega嫌弃他太土，可是土怎么了，土是所有人的根。

韦志成从没在这事上做过多余的梗，他直觉上觉得韦志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的灵魂一定有共鸣。

“咯，终于找到啦，这家的酸嘢我最常吃。”

见刘德川不知道为啥发愣，又补了句，

“哎呀上次答应你的。”

刘德川好感动，忍不住吸吸鼻子。

“有水果的，蔬菜的，你选哪个嘛？”

“水果。”

咋回答这么快，蔬菜也好吃啊。

像是猜透韦志成在想些什么，刘德川没忍住羞着脸说：

“因为俺觉得恁的味道应该比较像水果酸嘢。”

要命，韦志成一时不知道说啥，看着大黄狗刘德川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有点发颤，别说，这被人稍微惦记的滋味确实不错。

尤其是让他想起上次他私下问刘德川为什么要帮忙干这么多活，刘德川也是羞着脸说俺爸也是这么宠俺娘的。

滚滚滚，还没过门就当他是老婆了吗，他可没同意，这绿茶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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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韦志成早些年遇到过不少对他图谋不轨的alpha，那些人目的不单纯，就是想把韦志成这样一个难搞定的omega占为己有，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很有成就感。

韦志成一度很厌a，但是这个偶尔飘着胡辣汤味儿的alpha太古怪了，纯的让他不知道怎么讨厌到想要逃离。

就比如刚才坐他的小电驴，这alpha为了不碰到他死抓着座椅两边的杆子不放，这么个大高个这姿势属实有些委屈，但韦志成觉得他好像比搂着他还有心机，他会忍不住去回味刘德川因为路抖不小心挨上又拉开距离的瞬间。

好高段位的alpha，他必须小心安放他的心脏，不能为这个认识不到一星期的alpha怦怦乱跳。

胡思乱想着，刘德川接过老板装好的酸嘢尝了一口，眼睛弯弯说好好吃志成哥快尝尝，韦志成于是想要拿他的签子来尝一个，结果刘德川避开他的手小声说这个签子上有他口水，他给哥拿个新的。

瞧瞧，还欲擒故纵，韦志成拿着新签狠咬一口青芒，眼睛转了转问刘德川：

“你说我像水果酸嘢，那我最像哪个水果？”

刘德川思考了一会儿，所有水果挨个尝了一下，然后深思熟虑后说道：“番石榴。”

“为什么？”

“因为这是俺里头最喜欢的一个。”

要命。

9

孤a寡o晚上一起逛太久也不是回事，所以韦志成又带着刘德川赶回家了，这回刘德川可是吃的开心了，回家时都忍不住哼曲子，哼的什么韦志成倒是听不太清。

“刘德川你那胡辣汤收一收，都飘我前头了。”

“噢噢不好意思。”

刘德川其实不是故意的，他抓那小电驴两边还是有点不稳，所以身体紧绷容易出汗，一出汗就容易飘胡辣汤，见刘德川曲子也不哼了，韦志成叹气说你搂我吧，坐的稳点。

这会儿刘德川倒是没拉扯说哎呀俺使不得，倒是老老实实地贴上了，只是不搂实。

韦志成一时觉得好笑，想着这可太别扭了，于是一个急刹车让刘德川一个惯性向前整个搂紧他的腰身，两头盔哐当碰一起，好像没那么唯美。

但刘德川又脸红了，嗅见韦志成身上淡淡的酸嘢番石榴味，听韦志成有点尴尬咳咳说别在你志成哥面前扭扭捏捏的，有啥说啥，搞的和我欺负你似的。

俺知道嘞，哥。

韦志成对他来说真的很像长辈，他的心思很细腻，真的很好很好。

夜色下就见他们的小电驴亮着灯前行，天上飘了点无伤大雅的细雨，在那光线里点点坠落在刘德川眼里像是雪花。

他真想带哥看他老家的大雪，压满整个草场的雪，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一种颜色的白鹅毛雪。

看雪是他年少时最喜欢的时候，也是最悠闲最自在的时候，那会儿没有农忙，父母也还在，家里大人忙活着准备过年，他跟着村里其他小孩一起踏雪寻梅放鞭炮，真想带哥一起看那一场大雪。

可惜啊，他也不知道多久没回老家了，那没了牵挂的人了。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他忍不住搂紧韦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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