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找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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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夏季的穿着总是单薄,但杜桑还是磨蹭了半天,把自己收拾成能出门的样子,才戴上口罩跟杜洋出门。
“这东西怎么放大不了。”杜桑皱眉。
地方太偏僻,杜桑没能在导航搜到川菜馆的位置,只好点开美团里的地图,急躁地划着屏幕企图放大图上的位置。他不是本地人,对这片儿不算太熟,此时给他一个不能导航还不能放大的老式地图让他认路,结果只能是找不着北。
“哥,这样吧。”
还得是杜洋聪明,拿着手机点开了高德地图,搜索着商铺附近的地点名称,它就在一个酒店楼下。俩人通过两张图确定了方向,因为嫌慢,这次没再欺负杜桑可怜的小电驴,各自骑上了共享单车便直奔目的地。
并排骑车的体验不太好,杜桑在过红绿灯路口的时候还要时不时回头,看看杜洋有没有被落下。他对这种必要的三心二意还有点小烦躁,不算远的一公里变得难熬。杜桑已经开始怀疑要不要这么执着地去吃糖醋里脊了。
不过都已经走那么远了,这么放弃好像还有点可惜。
其实杜桑是个很执着的人,只是他的洒脱总是让人觉得他爱放弃。实际上一旦他认定了什么东西,为之付出过,他总会心存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念,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或者说,他很难允许自己亏本。
他一定要找到这家糖醋里脊。杜桑需要酸甜的肉段来安抚自己的味蕾。
俩人越骑越远,从熟悉的街道进入不熟悉的街道,如果不是因为想吃这堂食的糖醋里脊,杜桑都不会发现那个他从未探索的方向还有个离他家不远的小广场。
带着杜洋在广场边上找了个停车点停车,周围是轰鸣的音乐和嘈杂的人群。小广场旁边是几栋公寓楼,一条小吃街,杜桑不禁惊讶人们这么早就出来带着家人溜弯或是跳广场舞了。人们都很放松地不戴口罩,他跟杜洋捂得严严实实,俨然是外地人的打扮,买菜都会贵几块。
运动的活力与热量并存,在各类烧烤摊小吃车油烟的熏陶下,杜桑扫视一眼酒店显眼的招牌,看着楼下挤作一排的各种小吃商铺,找寻着那家中餐馆的名称字样。
没找到,只看到了一个装饰简陋的家常菜好像还沾点边。
“哥,想不想吃冰粉和鱿鱼。”杜洋看了看周围卖冰粉的小推车和烤鱿鱼的摊位,更饿了。“我去买吧。”
“行,去吧。”
杜洋闻声便去跑腿了。杜桑也饿了,架不住杜洋和鱿鱼大串这么一诱惑,只剩他的执着拎着他打起精神找糖醋里脊。
他叫住家常菜那屋正收拾盘子的孃孃,问有没有糖醋里脊,问来问去得到的回答只是“不做这个不做这个”。
说实话有点泄气,如果那川菜馆不在这,还能在哪儿呢?杜桑仰起头看着头顶酒店巨大的广告牌,接过杜洋递过来的鱿鱼大串和冰粉,摘下口罩咬了一口,舌尖一麻,被辣了个爽。
“嘶……”杜桑倒吸一口气,定睛看着手上的鱿鱼串,扭头震惊地问杜洋:“我去……这么辣?这这……这就是微辣吗?”
杜洋也咬了一口自己的,嚼嚼尝尝味道,有点没味,含含糊糊地说:“不好意思啊哥,拿错了,你那串是我的,多加辣的。”
“要不咱们现在换换……?”
看杜洋抱歉地耷拉着眼偷偷瞄自己,杜桑笑着叹了口气。
“没事,你不介意就换过去吧。”
杜洋换走了暴辣的那串,毫不介意地咬上了杜桑刚留下的月牙形缺口,看得杜桑略微目瞪口呆,那上面还沾着他的口水呢!
见杜桑微微睁大眼睛,盯着自己,杜洋边嚼边问:“嗯?怎么了嘛?”
“……没事。”杜桑低头抹了一把脸,心中反复默念着“直男的小把戏”,有点被撩到了,不过杜洋可能根本不介意,是他想太多。
因为是杜洋,所以杜桑也没觉得恶心,试探着咬住被咬过的地方,感觉有点暧昧,暗骂自己害羞个泡泡茶壶哦!
“我没找到那个川菜馆。”杜桑有些不悦地撅了撅嘴,跑了这么远没找到,还怪委屈的。
“那就去那边看看嘛。”杜洋指了指小吃街的入口,酒店的背面跟公寓楼中间刚好还是一排饭馆。“说不定在背面呢。”
“嗯。”杜桑应了一声,跟杜洋一边吃一边绕了过去,背面有点冷清,没亮几盏灯,一个陈旧的招牌慢慢出现在杜桑的视线里。是他心心念念的川菜馆。
“哥,你确定还要去吃吗?”看着破落的门店,外面塑料雨棚里的凳子都被倒扣在桌上,还停了辆电动车,一副不提供堂食的模样,杜洋迟疑了。
“……”
杜桑也迟疑了,看着也不是很卫生的样子。他打开美团,还有一家可以做,距离他们1.4公里,他有点慌了。
“那,那我们换个地方?”
“行,都听哥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杜桑现在只觉得广场舞的音乐吵死了。
拿鱿鱼和冰粉填了填肚子,俩人再次扫了共享单车,直奔目的地。而骑到高架的路口处,杜桑发现路中间横着长长的护栏,想到对面去还要绕很远。
杜洋看着导航,说:“那个店应该就在对面了。”
“……”杜桑瘪了瘪嘴,“算了,不吃这个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真的不过去吗?”杜洋说,“应该对面就是了。”
“不了,好远。”杜桑看着护栏对面冷清昏暗的公路,望不到任何一家饭馆的招牌,心里对杜洋有一点抱歉。“我们回去吧,找点别的吃。”
心情瞬间低落了起来。杜桑暗骂自己太容易被影响情绪了,可是不受外物影响这事儿做起来也不容易。
找了个地方停车,不骑了,俩人边走边找,找了个盐帮菜,坐下点了单等上菜。
“你说,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想吃糖醋里脊这个念头,现在就不会这么emo了。”杜桑懒散地挠了挠脖子,顺势一手托腮,“还是不能期待太多,会失落,白跑了这么远。”
“嗯?哥,别这么悲观嘛。”杜洋说,饭馆的孃孃上菜打断了杜洋的话音,是盘麻辣兔头。杜洋抓起兔头,一边择着兔肉一边说,“起码我们去找过了,不去找的话一定会后悔。”
“这个还蛮好吃的哦。虽然没有糖醋里脊,但是我点了话梅排骨,现在也不差,不走这么远也发现不了这家。”杜洋择了一块肉递到杜桑唇边,对着杜桑说:“哥在这边吃过兔头吗?有点辣,张嘴,啊——”
杜桑一口咬住了嘴边的兔肉,他一般不吃这个,说句不太好意思说的,那就是他不会开兔脑壳,兔脑壳太硬,他爱惜指甲。
虽然因为事与愿违杜桑心里还是酸溜溜地难受,但嘴唇在不经意间碰到杜洋的手指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治愈了。
“……有道理。”杜桑嚼着肉块咽了下去,咂咂嘴,对着杜洋歪头一笑,“幺儿,我还想吃这个,我不会弄。”像撒娇。
“嗯。”杜洋自然而然地择了兔头送到杜桑嘴边。
杜桑饭来张口,盯着杜洋骨节分明的双手,看他给自己择兔肉。这很难不让他有多余的幻想。
唉,忍住,直男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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