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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舟抬手轻轻在费渡后背上拍了拍,“谢什么,你都喊我一声哥了那我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语气里浓浓的一股骄傲劲。
费渡在骆闻舟看不见的地方无声地笑出来,心里一片暖烫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人抢先开口道:“下午放学要不去我家住吧?让我爸去说,费承宇在外人面前不是很能装吗,我爸提出来他肯定不会拒绝。”
费渡:“但是我总不能在你家住一辈子吧,躲的了一次躲不了后面,而且这样的话下次回家他只会更加过分。”
骆闻舟知道费渡和其他人不一样,聪慧、乖巧又懂事,但在这种与自己安全相关的事上他表现的却是太过于冷静机敏,这种不该有的状态反倒不让骆闻舟觉得赞叹,只有心疼和难受。
他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要怎么办。”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些事他肯定不会让费渡再回到费承宇身边的,可不回去的话之后面对的只会是更加残暴的对待,骆闻舟脑袋疼,他也不过就活了17年而已,家庭优渥朋友和善,一路平平稳稳长大哪里会有面对这些问题的办法,反倒是比他小2岁的费渡来出声安慰他:“没关系的哥,这么久都过来了。”
边说边用那只瘦小的手替骆闻舟抓乱的头发给抚平。
骆闻舟却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正色道:“如果他还这样对你你就报警!”
不对,这么多年来费渡肯定早就想过这个办法了,可看样子报警似乎没用。
整个人突然就颓丧了下去,那模样仿佛受了委屈的大狗耷拉着脑袋和尾巴缩成一团蹲坐在那里。
“哥……”费渡扯了扯骆闻舟衣摆,“回去上课吧,我不会有事的。”
骆闻舟忽然“噌”地站起来墨黑的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芒,他看着费渡激动地说:“如果他再打你,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想破脑袋想出来的办法也就只是用自己将人护在身后,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不是能够应付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只凭着一心保护的念头宁愿自己受伤也无所谓,甚至还自以为是个非常完美的办法,“我这办法是不是很好!你打电话给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但是费渡却比骆闻舟理智也清醒的多,感动于骆闻舟愿意用这种方法来保护自己却也知道这是根本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他却没有点破,仍然是高兴地应了一声“好”。
等到所有事情都说开后两人走出树林骆闻舟顿时觉得就连这天气都莫名晴朗了许多,第一节课已经结束,他跟着费渡走进教室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开口:“陶然,老师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让小渡好好休息。”说着他上下打量骆闻舟的脸,“你确定要这样回家吗?”
这一架打得是真的狠,教训了王涛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昨天穆小青见到他的样子就气地跳脚,今天这五颜六色的回去估计穆小青女士直接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陶然:“你干脆去医务室看看吧,反正小渡今天上午也不用上课,让他陪你去。”
骆闻舟在这一刻觉得陶然真是太有出息了!
当即向人保证道:“中午来家吃饭!”说完拉起费渡就往外跑。
医务室里只有一名校医,而且是常常见不着人影的校医,骆闻舟和费渡来的时候恰好医务室里没有人在。
光亮洁白的小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消毒酒精的刺鼻气味,骆闻舟皱眉老大不情愿地踏进房间被费渡按在了隔了一道帘子的休息床上。他比骆闻舟矮了将近三个脑袋,去扒医药柜的时候骆闻舟看得一阵心惊胆颤,就怕手上一用力那一排的瓶瓶罐罐全都砸在费渡头上,“我去拿,你好好坐着。”
费渡:“不用,我够得到。”
费渡一边咬牙抻着脖子往柜子里探一边暗自决定要努力长高,骆闻舟看他熟练地挑拣抱出一堆药水和棉片走回来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反正是不太高兴就对了。他沉默地看费渡像昨天在家里一样用镊子夹起消毒棉球在他伤口上轻拭,动作熟练地一看就知道是经常一个人处理过伤口,心里就更憋闷了。
少年人那张张扬的面容上此时狼狈不已,额头、颧骨和嘴角都被揍得青紫,费渡一边洗伤口一边对着那些地方轻轻吹气,回想起从两人认识的这几个月来骆闻舟单是为了他就受了五六次伤,心里难受又歉疚,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这是我自己找人干的架,和你又没关系。”
骆闻舟一边嘶气一边豪气地大手一挥,眼睛盯着跟前白皙的小脸将那光滑的皮肤看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感叹:“嘟宝,你长得也太漂亮了!如果你是女孩我一定现在就把你抢回家做童养媳!”
这种话费渡以前从没听过,没多早前刚发现自己的心思又加之骆闻舟话里的内容让那张精致小脸又红又白,一时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自己也想如果真能变成女孩就好了……
心里叹了口气收拾起心思认真仔细地处理骆闻舟嘴边的伤口,耳朵听着聒噪的声音让他心也跟着逐渐沉寂了下来,等回神时才发觉声音不知不觉停了,疑惑抬头就见那人憋红了一张脸眼中既是震惊又是羞赧,不觉问:“哥,很疼吗?”
骆闻舟吭哧半晌憋出一句:“……没有。”
“就是有点痒……”
痒?
费渡奇怪一瞬立马就反应过来这话是在说什么,手上还拿着镊子立即就往后退了几步,一时间气氛有些许尴尬,两人简直是在比谁的脸更红。骆闻舟紧盯费渡的脸后者却垂着脑袋不知道目光要放在哪里,想起那一段的画面心脏就砰砰鼓跳让他手脚发颤,两人挨得很近,费渡习惯性地在伤口呼气,可从骆闻舟那儿看去简直就是要亲他!
也难怪骆闻舟的表情会是那样,费渡心里失落一瞬暗自懊恼自己得意忘形,紧张又无措地抬眼看去就这样直直撞进了骆闻舟清澈的眼底,骆闻舟慌乱撤回视线干咳几声开口:“那个……嗯,嘟宝药上完了吧?”
脸上的伤处理好了但手上还有不少,费渡掩下杂乱的情绪自然地上前继续处理伤口,“还没有,哥你伤口太多了,阿姨看见要心疼的。”
他的语气平淡正常,很难想象一个15岁的少年居然能够将心思掩藏地这么深又这么熟稔,骆闻舟无法察觉,看着低头处理伤口的男孩自顾想着: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因刚才那一打岔,两人间的气氛多了丝道不明的意味,费渡犹豫着借着低头上药骆闻舟瞧不见他表情低声问:“哥,如果以后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能接受的事,你会不会不理我?”
话才落就听见掷地有声的两个字:“不会!”
骆闻舟抽回手扶正他的肩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些事,我会管着你看着你,也不会不理你,懂吗?”
骆闻舟以为费渡说的是他那些针对费承宇的阴暗想法,但费渡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东西,不是同一个话题做出的承诺却是费渡愿意听见的,那颗不上不下的心在这个时候才稳稳放回了原位,他笑起来将骆闻舟抱住,极其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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