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方林政,他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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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逐渐增大,还好越野车底盘高,不会被山上冲下来的树枝和石头刮到底盘。
我不敢开太快,怕看不清路滑下山坡;又不敢开太慢,总感觉下雨天在这样的山路上停留太久会很危险。
好不容易把车安全开到山下,还没等我松口气,天边突然炸响一声惊雷。我被突如其来的巨声惊得心口一滞,紧接着山上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声势浩大地从山上冲了下来。
是泥石流!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我背后被吓出了一层冷汗,想到还在山上的方林政,我的心跳声大得像在耳边擂鼓,掏了三次才颤抖着手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这是我给方林政打的第一通电话。
之前一直找不到和他通电话的理由,现在有了,但如果可以选,我宁可不要。
我从不信教,但那一刻,我在心里求遍了诸天神佛,只求能在听筒里听到方林政的声音。
彩铃只响了两声便断了,我把手机从耳边挪开,看到了屏幕右上角的“无信号”。
山脚的基站被泥石流冲毁了。打不了电话,我立马调转车头打算往回开,可还没开出多远便被人拦了下来,穿着反光条雨衣的交警告诉我前面的路已经被泥石流冲开,不能再往前走了。
“不是我们非要拦你,山上冲下来的泥把这片山道全堵死了,就算让你往前开你也进不了山。”
我也无意为难交警,只是眯着眼睛往山上看了一眼,简单辨认了一下方向。
认清方向后我是松了口气的。
如果我没看错,半山别墅建在发生泥石流的山坡的另一面。我走之前方林政说他明天再走,那他现在应该还安全地待在别墅里。
我重新开车下山,便开车边安慰自己方林政肯定没事,火急火燎的打电话说不定还会把他吓到,等处理完公司的事,基站应该也抢修好了,到时候再打电话给他也不迟。
等我回到有信号的地方,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咚咚响了半天——我收到了好多人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还没来得及点开看,手机屏幕上又弹出一通新电话。
来电显示是我妈,我接了,入耳就是一阵哭声。
“妈?”我疑惑地叫了一声。
对面的哭声戛然而止,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邵权?是你吗邵权?”
“啊,怎么了?”
被我刻意忽略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我妈说,山上发了泥石流,有辆车正好走在山路上,被泥石流冲下了山崖。
“那辆车是方林政的,我以为你跟他在一块,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手机脱手砸在了我的脚上,我却没有任何感觉。
雨还在拍打着越野车的车窗,雨刮器一次又一次将挡风玻璃上的雨痕刮开,试图让我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
窗外的雨总有停的时候。
失去了他,地球依旧会有条不紊地继续运行下去,人们只会感叹曾经有个人死在了这场暴雨带来的泥石流里,不会在乎那个人是谁,更不会知道他被谁爱着、在乎着。
可我在乎。
他叫方林政,他是我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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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发现似乎可以套用临终心理五阶段,周哥马上进入第一阶段:疯狂否认😎
另外,泥石流前好像是有预兆的,比如河流变浑浊、突然断流、有石头和树枝混在水里下来等等,好奇的话可以去搜一搜,这里写的周哥看到的前兆都被文学改造过,不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