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念那朵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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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绪半侧身躺在地上,牢牢勒住身前人的背,他脑袋卡在岑今溧肩膀上,鼻子抵着对方纤细的脖颈。尹绪可以感觉到挨着他的皮肤在发烫,岑今溧的皮肤很光滑,像柔软的、有温度的丝绸,但却闻不到任何信息素气息。
相比起岑今溧,尹绪的身体硬邦邦的,哪里都硬。
尹绪被他柔软的发丝搔得发痒,手往上爬,要去摸岑今溧的后脑,却被身上人挣开。
“你是不是疯了?”岑今溧压抑着怒气从他身上爬起,“一个瞎子乱跑什么?不知道按呼叫铃吗,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尹绪嗓音很哑问:“你才疯了,你为什么在我房间?”
“你妈妈要跟你通电话,我来找你……”岑今溧“啪”地打开房间的灯,沉默了两秒,嗓音里骤然带了点嘲笑,“尹绪,这么饥渴啊?”
尹绪知道他在说什么,刚才在门边那短暂的一分钟,想到Omega马上被他抓住,他浑身都兴奋起来,在门把手转动的一瞬间,他下身就硬了。
他的睡裤很薄,顶起来弧度很明显。尹绪咬牙在心里暗骂一声,听岑今溧继续调侃他:“疗养院不提供情趣服务,不过你实在饥渴也可以破例,需要我帮你买飞机杯吗?”
“这是alpha的正常生理现象。”尹绪解释。
尹绪没好气地站起来,岑今溧扶了他一把,像白天那样把他扶到床边,尹绪扯被子把下身盖住,心里臊得慌,他想,刚刚应该把岑今溧摁住,狠狠咬他几口。
“你为什么这么懂这些?”尹绪问,“你是不是很有经验,岑今溧,那天的手铐和口……”
“还接不接电话了?”
尹绪这才知道岑今溧已经打通了电话,急忙闭嘴,听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小溧,尹绪在你身边吗?”
“阿姨,他在呢,你跟他说吧。”岑今溧跟长辈讲话很温柔,语调都是上扬的,听得尹绪耳朵微痒。
他拿着手机跟尹母聊了最近的生活情况,岑今溧在旁边一言不发,只偶尔传来的衣物摩擦声昭示着他的存在感。
“对了,跟你一起出车祸那小姑娘惦记你呢。”尹母问完尹绪的生活状况,又絮絮叨叨别的事,“她说要来看你,问你具体在哪个疗养院,她都准备买票了。”
“多好一小姑娘。”尹母语气里带着笑意,“你们也算患难见真情了,你多跟人家聊聊天。”
“你别让她来。”尹绪偏头看了一眼岑今溧的方向,对着手机语速很快地说,“医生说我再过一个月就能拆绷带了,到时候我直接回国,她没必要过来。”
屋内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是岑今溧站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一阵水声,他在倒水。
“好吧。那你要跟小溧好好相处知道吗,别总让人家操心。”尹母又开始叮嘱,“你爸还在上班,说下班给你打电话,我说有时差呢,等他下班你那边都半夜了……”
尹绪敷衍地回了几句,偏头听岑今溧的声音,他倒完水走回来,电话也打到尾声,尹母跟岑今溧聊了几句,说了些关心话,终于挂断电话。
“我已经跟管理员联系了,明天会在你房间安装座机,方便你打电话。”岑今溧拿走手机,语气很平常地问,“你女朋友要来看你?”
尹绪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我没有女朋友。”
“好吧,我回去了。”岑今溧往他手里塞了杯水,“喝水。”
尹绪几口喝完,空杯被岑今溧拿走,岑今溧难得心平气和地跟他说了再见,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关灯声,关门声。
尹绪躺进被窝,心想都怪岑今溧打乱他的计划,Omega今晚应该不会来了,要抓他只能下次。
他回想起岑今溧与尹母的对话,愈发地觉得岑今溧表里不一,在长辈面前装作和他哥俩好,私底下对他讲话却那么刻薄,真可恶。
他往下摸自己的性器,暗骂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明明没有Omega的信息刺激,就这样硬起来,还被岑今溧看见了,实在丢人。
尹绪抬手,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四肢发软,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袭击他的身体。
尹绪脑子嗡的一声……岑今溧给他喝的那杯水……下了药!
就知道岑今溧没那么好心!
尹绪躺在极致的黑暗中无奈喘息,这种看不见动不了的感觉其实很无措,他失去对身体的所有控制权,只能被动接受外界的一切,所以Omega给他带来的感官刺激才会让他念念不忘。
仅仅三天,他就沦为巴普洛夫的狗,在遇见“Omega会来”的征兆时就开始兴奋,无论是药物、气味、声音,都会让他神经紧绷地期待猎人的收割。
房间的门被打开,Omega带着浓郁的信息素走到尹绪床边,他的信息素是花香——山茶花。
尹绪很喜欢这种花,尤其是白色,清冷洁白的一朵,像一团萦在绿丛中的云。
但太过浓郁的花香让他大脑眩晕,身体的欲望飞速沸腾,Omega掀开被子爬上他的床,跨坐在他腰上。
omega解开他的衣服,露出大片胸肌,他柔软的手在胸肌上摸几下,一路揩油,摸到尹绪的跨,他脱掉了尹绪的裤子。
他每次侵犯尹绪都不做前戏,是很直接很粗暴的方式,尹绪也不需要挑逗,他们的信息素太匹配,一点火星就能燎原。
omega又用了奇怪的道具,皮革质感的项圈套住他的脖子,金属扣卡在他的喉结,每次吞咽都能带来窒息感。
项圈带着长长的金属链条,非常凉,omega抓着链条把尹绪拽起来,让他靠在床头。
坐着的姿势很深,尹绪眼花缭乱地任omega占便宜,浑身被炽热的情欲浸染,他变成omega的狗。
“好湿,你里面。”尹绪用鼻子蹭omega的肩膀,说骚话,“又不戴套,喜欢我内射你?”
“骚货,怎么这么淫荡?”
“说话啊。”
不知道是不是迷药下的不够劲,尹绪身体发软,但还有活动的能力,他掌握一点主动权就拼命地顶,试图逼出omega的声音,omega抽搐着喘息,抓紧链条让尹绪窒息,但越是窒息顶得就越用力,他们在床上较劲。
空气中的信息素含量达到粘稠的浓度,尹绪一手摸omega的背,一手掰着他的脖子要给他打个标记,手臂却被omega狠狠抓了一道,omega在他怀里挣扎,捂着脖子不让他标记。
还会挠人,挺凶……
尹绪逼问:“为什么不让我标记?!难道不是你非要爬我的床?”
他圈住身前人,抓他的柔软的发丝:“不让我标记还想让谁标记?!还是说你有另外的姘头?”
说到这里,尹绪火气又冲上来,omega爬他的床那么熟练,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道具,到底是谁教的?!他睡过几个人?!
“是不是岑今溧?你跟他睡过?”
听见这话,omega停止了挣扎,他沉默了很久都没动作,尹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放缓。
尹绪的心跳却开始变快,他感觉到omega在看他,故意摆出凶恶的表情:“说话!谁指使你来的?”
“啾。”
omega突然靠近尹绪,亲了他的嘴巴。
尹绪的大脑再次清空,他们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急不可待地开始接吻。
接吻比做爱更让尹绪兴奋,每次贴上omega软软的嘴唇,尹绪就把要说的话全部忘记,大脑清空重启后只有一个疑问——
他为什么要亲我?
他嘴巴好软……好香……
但是他到底为什么要亲我?
他们亲了四五个来回,尹绪不太会亲,把omega舌头咬了好几次,他吞咽着嘴里的水液,晕乎乎地把omega抱在怀里。
赤裸皮肤相贴,黏腻又暧昧,尹绪嗅着山茶花信息素,沉溺在腻死人的温柔里。他不断去摸omega的后背,摁揉对方光滑后背上唯一的瑕疵——那颗微微凸起的痣。
尹绪想:他亲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
——
那天晚上是尹绪主动放omega走的,迷药的效力已经过去,他完全有力气把omega留下来,但是他被亲迷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最后omega一边给他解脖子上的项圈一边在他脸颊上“吧嗒”亲几下,带着满身alpha信息素轻飘飘地离开。
那天后,omega没有再来。
Omega没来的第一天,尹绪没有质问岑今溧为什么给他下药,他知道岑今溧不会承认,岑今溧宁愿装傻,也不会透露Omega的身份。
Omega没来的第二天,尹绪一直等到深夜,也没闻到信息素气息,他感到很无趣。
Omega没来的第三天,尹绪回想自己那天晚上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是他顶得太用力了,还是他接吻的时候把Omega咬疼了?
他意识到自己很想念那朵山茶花。
Omega没来的事情暂且不提,岑今溧的状态却有点奇怪,以往他一天最多来看尹绪两次,但最近却很长时间都待在尹绪的房间。
他在尹绪的病房看节目,和他一起吃午餐,甚至代替护工扶着他在大楼里散步。
他扶尹绪的时候靠得很近,尹绪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药味,尹绪想到路易斯的话——“Kenley每月在这里住很久,他身体似乎不是很好”。
岑今溧生了什么病?
尹绪这样想,嘴上也这么问,岑今溧只是淡淡道:“过敏。”
岑今溧最近脾气很好,说话的语气堪称和颜悦色,但如果尹绪故意惹他,他会阴阳怪气地怼人。
Omega没来的第五天,尹绪在病房午睡,突然听见一阵琴声。
是一首钢琴曲,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飘渺得像一阵风。
尹绪下了床,他没有按呼叫铃让护工过来,而是摸着墙朝琴声的方向走去。
疗养院的这层楼只住了他一个人,空荡荡的走廊没有杂音,只有琴声回响。
是岑今溧在弹琴,他是艺术生,高中时就参加很多钢琴比赛,岑今溧练琴的时候尹绪还帮他翻过琴谱。
钢琴曲的节奏有些慢,尹绪却越走越快,他偏着头仔细听,在脑海中勾勒岑今溧弹琴的模样。
这首曲子叫《风居住的街道》。
尹绪走到琴房门口,悠扬的琴声近在咫尺,他没有进去,靠墙沉默着听。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但他就是知道岑今溧是什么样子。
铺满阳光的琴房窗户大开,微风吹着薄纱似的窗帘翻飞,岑今溧姿态放松地坐在钢琴前,细长手指在琴键上跳跃。他没有看琴谱,眼睛低垂着,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纤长的睫毛闪着金色的光。
画面美好得像一场梦。
那是十六岁的岑今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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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尹:
老婆不来的第一天,想他……
老婆不来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老婆不来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风居住的街道》真的很好听,有一种穿越到回忆里的怅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