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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

我的生父是个邋里邋遢又酗酒的男人。六岁那年，一个平平无奇的寒冷夜晚，我正在替妈妈检查她后背被拖鞋抽打出来的通红的伤痕，家里穷得没有药，所有钱都被爸爸拿去买酒赌钱了。

妈妈问我严重不严重，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严重，在我固有的印象里，这些伤痕都长一个样。放下衣服，妈妈出去了，我听见妈妈询问爸爸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语气越来越慌乱，接着外面便传来了一声尖叫。

爸爸死了。

2

冬天太冷了，给爸爸下葬的时候我无聊地拿着锄头多给他刨了一块土。我们没钱买墓碑，爸爸的坟也就是个土堆，上面插个木牌子，妈妈是文盲，牌子上的字还是邻居帮忙写的。

天空灰沉沉的，妈妈叹了口气，问咱们娘俩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我木木地想，总不能更差了。

3

家里有挺大一块地，妈妈种了白菜，天不亮她便拉着我起来，挖些菜装在三轮车上去城里卖。那辆三轮是别人家不要给我们的，挡板上的漆掉了不少，妈妈很爱护它，每次从城里回来都要拿着抹布把车身擦一遍。

小县城的街道很混乱，各样的小摊贩都聚集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妈妈嫌我手脚不利索，不让我帮忙给客人装菜，我只好坐在三轮车上，偶尔吆喝几句，但声音很小。

太阳出来了，温度稍微高了点，我犯了困，不知不觉地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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