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正文-----

4.

在我工作的第二年，表妹生了一个女儿。

而我因为超负荷的工作量和工作压力，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整夜都不能合眼。

我辞了教师编，赔了一大笔违约金。

表妹被她的丈夫和婆婆悉心看管着。我赋闲在家。

表妹不喜欢在家。

我大学的时候，我家在县城买了房子，表妹住进了我家——她在县城的一家面包房找了一份工作。

她很好，每天能正常上班。

寒假，我放假在家，饭后我会和她一起散步或者逛街，她似乎很开心。

一天表妹下班回来，带了一些面包干，我们像小时候一样挤在一起取暖，吃着干巴巴的面包。

我妈像往常一样问她，今天吃药了吗。

表妹腾的一声站起来，尖叫，面包干撒了一地。

我妈过去安抚她，好心相劝:要记得吃药啊，不吃是不行的。

表妹冷静下来，双手紧握在腰间，在我家客厅来回踱步。

第二天，表妹不见了。我们从早晨找到傍晚。

寒风凛冽，我循着夜色，走进一家旧书店，表妹乖乖地坐在一个角落，阅读一本五年级的课本。

我慢慢走近她，她仰面看我，双眼无神，不知道在看谁，她叫我：“表姐。”

“不要送我回家。”

一只猫窜过，如同鬼影。

她还是被送回家了。

她失去了面包店，失去了面包店的同事，失去了免费的面包干，失去了早上、中午、晚上的外界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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