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娄志军是我们这圈人里出了名的正人君子，我跟他单独吃过几回饭，自然更了解些。他不喝酒，上了床就很有劲头儿，还会单膝跪下来帮人系鞋带。他从来不跟人过夜，抽完烟短暂地温存片刻，就要起身穿衣裳了。

“你也早点回去吧，别让老婆孩子等急了。”

他真是个好男人，有操行。所以他没有老婆孩子。有一回在茶楼门口，他见到我闺女，非得给她买那一大盒的哈根达斯，临走还从皮夹里抽了两张红票。这么样的一个人，就算是纯按哥们儿来交往，我都不舍得撒手，可偏偏有一阵子没见他：问问从前的朋友，说他好像上南边做生意了；也有人说他隐姓埋名、找个拉拉结婚去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今儿个必须来。一晃眼，又到了白雪飘飘的季节。

我们这个圈子，没有规矩，没有标准，人不是抱着希望来的，自然也少了很多失望，因为自由，所以散漫。人来人往的公园、茶楼、歌舞厅，都是我们的活动场地，没等看清脸，微风吹动的头发丝、裤子角上，流露出的性感气息就足够互相确认身份。冬天了，北方的冬天特别冷，大家都裹进温暖的壳里，一打眼过去，还以为身边的人又换了一群。

“哎，‘翎子’！”舞厅里头挤出来一个花衬衫的人，“啧，往哪儿瞅呢！凌燮！”

我终于回过头。他已近了我的前儿了，扑面的一股臭香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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