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发完
-----正文-----
“你喜欢我?”邵若祺盯着手上那份蹩脚的印花纸情书,脸上满是困惑。
他无法理解这份临到毕业才表明的感情,因此还反问了一遍,帝联理工大学的学子来自宇宙中各个联邦星球。
他们一毕业就会各奔东西,回归故土,或许今后都无再见的可能。
任何不基于利益或者国家层面交涉的感情往往无疾而终。没有哪个工大的学子会不清楚这一点。
但邵若祺还是颇有风度的一个人,认真看完情诗,觉得还算有点惊喜,便把那句“你要看清楚,那不是飞鸟,不是围城,是一蹴而就抓不住的尘烬,就像我无声匿迹的感情”来回默念了几遍。
有点灵气,不错。
视线朝下扫,看到署名“许窦文”,邵若祺便把目光重新归于在男人身上,心想这真是一张毫无记忆点的脸。
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却规训他切勿直接出言拒绝面前这位拘束紧张的告白者。
“你应该知道我们没有可能,我以后会接管q星,婚姻不由我随随便便做主。”邵若祺耐心地抚平信封的褶皱,把情诗封回去,递给许窦文,坦言:“我必须要找一个家世匹配的人做伴侣。”
许窦文接过信,邵若祺的回答都在他预想之中,这次所谓的告白也等同于给自己苍白漫长的暗恋生涯划上句号,只是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告别的话,兴许也着实没有必要。
因为邵若祺今天记得他,明天就会忘记他,记忆新陈代谢的速度比认识一个陌生人的速度快上1000倍。
“我知道我们没可能,你不要觉得为难。”许窦文的眼睛是深黑色的,纯粹得像一面干净的镜子,此刻没有人能读懂他的眼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感受,至于你在不在乎,我都没关系。”
“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
“不算打扰,谢谢你的谅解。”邵若祺活了十八年,像许窦文这样贸然造访的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的次数已数不清。
唯一不同的是,他看不到许窦文对自己的欲望。
“看来以后我只能在国际新闻频道上看到你了。”许窦文轻描淡写地将两人窘迫尴尬的处境转移到另一个轻松的话题,又似是而非地提出一个大胆的畅想:“兴许我以后可以成为一名很厉害的记者,能公费前往q星,专门采访你。”
“我祝你心想事成。”邵若祺没当真,只是聊表了祝福,听到有人在催自己去合影,便伸出手,要和许窦文说最后一句话,“那么就这样,保重,许窦文。”
“你也是。”许窦文呆呆握住他的手,木讷着脸,又放开,没作留恋地转身朝前走,逐渐淡出邵若祺的视野。
等走到一处园林,几株伫立在柏油路两旁的苦楝树已经掉光了叶子,木冠的纵裂疯长,呼啸的北风给它披上暗褐色的皮革,尽显老态龙钟,这一切昭示着旧的生命陨落,为新的种子铺就伏笔,另一轮漫长冬季开始了。
“许窦文!醒醒!”
“许窦文!醒醒!”
刺骨的寒风哗喇喇地刮在每一个凿冰囚徒的脸上,他们身着单薄,皮肤粗糙,裸露的皮肤外全是粉色的冻疮。
狱卒时不时就在岸上巡逻,几乎不给这群亡命之徒喘息的机会。
许窦文大喘一口气,猛然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一片白色,顿感头痛欲裂,他艰难地扶着额头,趔趄从透明结冰的湖面爬起,颤抖地直起腰杆。
继续观察陌生又熟悉的周遭,恍觉自己刚刚是因为过劳而昏死,随后便梦到了过去的生活。
“别发呆了,待会你又被多罚一小时,留在这凿冰。”一旁的狱友着急上火,将锄头塞进许窦文手中,并使了个眼色,示意狱卒要朝他们这边来了。
许窦文默然接受,他的胸口堵得发慌,耳朵也阵阵发鸣,真想撂挑子不干,这副疲惫不堪的身体迟早要再次罢工。
但愿与不愿的确不由得他,咬牙抬臂,下一秒锄头用力夯进坚硬的湖面,砸出一个蓝色的深渊,细碎剔透的晶体四处飞溅,掉落在地上又凝结成新的荆棘。
许窦文好似在这周而复始的劳作中望见自己破碎残缺的一生。
那年从帝联理工大学毕业,许窦文如愿回母星h的新闻部门担任记者工作,本该有辉煌前途的他却在两年后迎来一场灭顶之灾。
联盟甲级战犯兰登从崀山监狱越狱成功,他在人生的前半段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各界联盟国人士皆对他闻风丧胆,叛国罪、通敌罪、危害国家安全罪等各项十恶不赦的罪名通通与他挂钩,但最终在三十岁那年落马,被联邦调查局工作人员羁押至崀山监狱看管。
可在两年后,兰登又重新恢复在公众视野中,他与反联邦政府派密谋,将一枚足以摧毁一颗星球的重型靶弹发往星球h。
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原本灿烂蓬勃的星球被夷为平地,满腹硝烟。
许窦文不仅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血浓于水的父母,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母星。他是能苟活下来的那少部分人。
灾难过后,兰登未能猖狂太久,邵若祺带领q军团落地星球h,将兰登团伙一网打尽。
当时许窦文身负重伤,他狼狈地躺在被弹火侵蚀的黑色土地上奄奄一息,口中全是血水和浓烟,无法开口说话。
路过的邵若祺皱着眉看他,许是觉得伤口太可怖和恶心,很快移开目光,叫来军医将他抬上担架。
此后许窦文流离失所,孤苦伶仃。直至一年后,被以谋杀政要为生计的坤德组织收编,他们看中了许窦文帝联理工大学的资历以及无国籍人士的身份。
自此,许窦文开启了暗无天日的训练以及谋杀各国政要的凶险生活。
世事浮沉,又过了五年,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兰登未被处死,至今仍存活在崀山监狱。
为了复仇,许窦文拼命工作,终于获得坤德组织头目的首肯以及助力,并保证,只要他能成功击杀兰登,从此往后,他的生命、信仰都将只属于坤德组织。
于是许窦文换了身份,顺利潜入崀山监狱。
然而这是一个群狼环伺、尔虞我诈的环境,远比外面的世界可怕,坤德组织的手再长也伸不进来,完全护他周全。
许窦文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没有靠山,势单力薄,很难存活。
他清楚,自己只有找到一个稳固强大的靠山,才能活到杀死兰登的那一天。
只不过事情发展太令人难以置信,他最终找到的靠山竟然是阔别七年的邵若祺。
劳作结束之后,已是晚上十点,许窦文晚饭只抢到半片吐司,根本不够填饱肚子,他饥肠辘辘地回到阴暗的二人监狱。
用桌上的水和毛巾简单清理了身体,脱掉裤子,随后不慌不忙地爬上了不属于自己的床,床上有另一个人,很明显那人还没有睡着,呼吸声很粗重。
许窦文抱住那人,头埋在温暖的颈窝,装模作样地说:“今天真的很冷,你别感冒了。”他的声音又软又细的,带一点点摇尾乞怜的哭腔,好像真的很难受。
见没人回话,手又不安分地溜进那人的裤头,抚摸已经膨胀发热的某处,许窦文的伎俩无非那几种,他本行又不是娼妓,个人欲望也浅薄,只能在摸索中学习,摸索中前进。
“我做的对吗?邵若祺。”
“许窦文,别用手,用嘴。”邵若祺忍不了这烂技术,果断坐起身,张开腿,把许窦文的脑袋往那一压,让人敞开了吸。
邵若祺呼吸越来越急促,欲望强烈时就朝潮湿的口腔和喉咙猛戳猛顶,像要将其穿透捅破一般,阴狠得与平日那副禁欲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他们的动静其实闹得很大,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但仍然没有人来打扰,似乎这座牢笼是为他们专门而设的床。
邵若祺入狱是受人栽赃陷害,三个月前对立派伪造了一系列证据指控他贪污受贿尸位素餐、滥用职权牟取暴利等罪行,这场预谋显然是精心彻划过的。
他刚参加完一场军演,回到酒店,从车上下来,就被就地抓捕,第二天,全联盟媒体都在声讨他太让民众失望,那几天的新闻像种了病毒,疯狂播放他锒铛入狱的视频,他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之后的三个月,邵若祺都被安置在崀山监狱,碍于身份和名望,无人敢冒犯他。
最近这几天,他的心腹托人传来讯息,已经在全力着手推翻指控的各项事宜,不日他就能被无罪释放。
邵若祺只用休养生息,耐心等待。
然而这期间却出现了一个插曲,许窦文神通广大,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来到邵若祺读报的休息室,双膝下跪,当场求他庇护。
“邵先生,我是您的校友,帝联理工大学579届的传媒系学生,来自h星,恳请您保护我。”
许窦文那双充满恐惧、担忧、焦虑、欲望的眼睛到现在邵若祺都还能记起来,他确实对许窦文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能肯定的是,许窦文,在他的大学生涯中充当的应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不然怎么会一点关联的记忆都没有。
“为什么入狱。”邵若祺居高临下地问,语气中没有鄙夷。
“我伤了人,因为他抢了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物资。”许窦文露出愤恨不甘的眼神。
“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失去母星的无国籍人士,要想在其他星球找到工作,必须支出一大笔手续费办理相关证件,而这一政策显然是不利于穷人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把身上仅有的钱和狱卒换了一包烟,又用这包烟打听到你的位置。”
帝理工的校友、命运多舛的身世、没落亡故的母星,一连串容易让人同情的因素,放往常,邵若祺定会视作无事发生,但此刻,他盯着许窦文这张脸,却无法自控起了恻隐之心。
这双深黑的眼睛,他曾经在哪里见过呢?
“掩耳盗铃在我这不管用,你知道说谎的代价。”
“千真万确,邵先生,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要如何回报我。”邵若祺提到了重点,眼见着许窦文躬身,趴在地上匍匐,伸着脑袋像狗一样,去舔他的下面,鲜艳滑嫩的舌头像朵开在沼泽糜烂的花,中间还隔着层粗制滥造的囚服。
从前邵若祺就喜欢乖巧温顺的性伴侣,但从上台之后,疲于政事,已经很久没有感受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他把许窦文的脑袋狠狠收进腿中间,说:“我可以答应你,但如果被我发现你另有所图,这一切交易将不复存在,你本人也要为此受罚。”
当滚烫的白浊淋在喉腔的深处时,邵若祺按耐不住,低吼了一声,许窦文当着他的面,把东西仔仔细细都吞干净了,还有一些洒在胸口和小腹。
时间回到现在。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这么浪。”邵若祺像抚摸小动物一样抚摸许窦文的脸,“是不是吃的多了,就上瘾了。”
“你说是就是吧。”许窦文听见“第一次见你”这几个字的时候愣了一秒,神色稍稍落寞,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如初。
他忽然赌气地屈腿跨坐邵若祺身上,光裸的臀沟紧挨着一根硕大的性器。
他明明红着脸,骚的要死,却能面无表情地问可以不可以接吻。
两人这种关系持续了三个月,许窦文的行为越来越大胆放肆,很多事从一开始的不可以都变成现在的可以了。因此这么忌惮是多此一举。
许窦文很有蛊惑人心的本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拨勾引,就连他的喜好也打听得参差不齐,事事都做到他满意。
坐牢的时间线漫长又无聊,邵若祺享受被人爱护关注的滋味,也逐渐察觉到内心的变化,他甚至萌生了出狱后要把许窦文一起带出去的荒唐想法。
至于出去以后做情人还是恋人都可以再商榷,从前他做每件事之前,都会考虑家族和各界的目光和感受,但自从权利牢牢握在手中后,他就不再听外界的声讨了。
二人厮混到第五天,下属就把许窦文的身份履历调查清楚了,事实证明,许窦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想到这,邵若祺长舒一口气,他低头含住了许窦文的嘴唇,两个人做了整整一夜就相拥而眠了。
睡前许窦文似乎很敏感,问了一句让他如鲠在喉的话:“像目前这种情况,不管是谁接近你,你都会对他这么好吗?”
邵若祺瞬间沉默了,紧紧抱住许窦文,咬住他的耳朵,避重就轻:“我不回答假设的问题,以后不准问了。”
但其实他也拿不准,试想如果当初接近自己的是另一个人,不是许窦文,他还会不会接受。
这个费解的问题他还需要时间去思考。
第二天因为邵若祺的关系,许窦文被通知不再用去凿冰,他被安排在信息室打扫卫生,中途一个面熟的狱卒路过他时提醒:“明天兰登要被送往古灵狱所,我们会派人带你上囚车,之抓准时机击毙他,我们时间不多,马上要逃跑。”
许窦文没想到兰登会被转狱,兴许是背后有大人物察觉到狱所的异常,才会突然防范。他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要与邵若祺分别的日子。
这段时间,假若说他没有私心是不切实际的,邵若祺是他年少时既美丽又残忍的梦,如今的互相利用抱团取暖也无非饮鸩止渴、自欺欺人。
他自知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是处于人生中最糟糕的状态,一颗贫瘠的心和一具干枯瘦弱的身体哪里留得住人。
既然什么都抓不住,那索性就不争了。
他就算要继续烂,也不要烂在邵若祺眼皮子底下,那太伤自尊。
晚上邵若祺向狱卒要了一些烤牛排和朗姆酒,缠着闹着要许窦文坐在自己腿上吃。
“你总是欺负我。”许窦文埋怨道,尽管他心事重重没胃口,但还是照做了。又和邵若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聊到帝联理工大学那处年久失修的园林,临到晚上就阴森森的一片,曾经有几个要壮胆的学生游园,最后出园时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着喊着要封园。
两人提到这其中的细节都不禁开怀大笑,以前许窦文每杀完一个人,都会窝在俱乐部一边看国际新闻联播,一边擦拭身上残余的血迹,设想如果兰登没有摧毁h星,他是不是就能如愿当上h星的头部记者,去采访今年炙手可热的政坛新星邵若祺。
“你记性真差。”许窦文突然说,笑着笑着就哭了,而且哭的很大声很凄惨,邵若祺不知所措地把人搂在怀里,一句“宝贝”一句“我心疼你”地哄着。
他哄人技术差的要死,情话也很老套,禁不住推敲,但好在床技不赖,只能用嘴堵住许窦文的哭泣,摁在床上,操到人哭不出来,嗯嗯呀呀地呻吟。
许窦文偏偏吃这一招,即便知道对方与自己不过逢场作戏,但他依旧贪恋邵若祺的一切,哑着嗓子把情诗的最后一句念出来:“你要看清楚,那不是飞鸟,不是围城,是一蹴而就抓不住的尘烬,就像我无声匿迹的感情。”
等到明天解决完兰登,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邵若祺带着这句话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许窦文穿着得体,意气风发地坐在一众光鲜亮丽的记者当中毫不逊色,而自己作为q星的领导人,功成名就,正在台上演讲关于联盟未来发展态势。
随即,许窦文抢到提问的机会。
“邵主席,你大学时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邵若祺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孔,但记不清是谁,他还在想问题的答案,梦就忽然醒了,时间来到新的一天。
身旁的床位是空的。
就是从这天起,许窦文从他的世界彻底销声匿迹了。
许窦文大仇得报之后,按照约定回到俱乐部继续为组织卖命。
击杀兰登前,这个恶贯满盈的人渣依旧死不悔改,笑着问他是不是h星的遗孤。
一阵恶寒从胃直上泛,许窦文没有废话,一枪便把金发碧眼的老头脑袋打爆了,艳丽的血浆迸射在车厢上。
随后引爆囚车,又坐上窜逃的汽车,就此暂别崀山。
深埋多年的仇恨得以释放,许窦文的情绪因为了结一个肮脏的生命而骤然低落,他开始为那颗永远逝去的璀璨夺目的蓝色星球而感到悲哀,居然陨灭在这样一个烂人身上。
就在许窦文以为自己的生命会随着仇恨的消失而泯灭,两个月后的某一天,他把一名正在羁押的强奸犯当场击杀,要逃脱时,却被躲着暗处的人摁在地上,戴上镣铐,蒙住双眼,送上另一辆囚车。
许窦文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里,他本来也不在乎这条烂命,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漫长的黑暗困住了他的意识,等到有人唤醒他,就发现自己不着片缕,被捆在床上。
什么恶趣昧。
“醒了?”
许窦文朝声源处望,瞥到邵若祺的第一反应就认为自己应该已经下地狱了,不然就还在梦中。
他没有吸毒,怎么会产生这么美好的幻觉?
“我现在记性变好了,知道在毕业那天,你向我告白。”邵若祺自顾自地说,“知道你在监狱里是有目的接近我,但那都是为了杀兰登。”
许窦文没想到还能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他戏谑地瞧了眼自己白花花的躯体,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意思,惩罚我吗?”
“对,惩罚你今后要一直留在我身边。”邵若祺放狠话,开始揉捏许窦文胸口的硬粒,准备下嘴去舔。“人生不是只做值得的事,有的人过了几年才明白某件事的隐喻,所以总是错过。”
“但还好,我比他们幸运,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你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许窦文痛的直冒冷汗:“我们既然不可能,为什么…还要留在你身边…”
“因为你让我离不开你。”邵若祺低头吻住许窦文,手指悄无声息地塞进他的臀沟之中,神色柔和:“谁叫我也的的确确爱上了你。”
“许窦文,这样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现在想要你的一切。”
许窦文慢慢睁大双眼,眼眶渐湿,尽管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他愿意信,也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与信仰奉献给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随即主动勾住邵若祺的身体回吻,尽情沉溺在这场漫长的性事中。
他知道,往后的冬天不会再漫长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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