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被扭曲之后，我还是我吗？

-----正文-----

那是我五岁时发生的事。我站在讲台上向多媒体阶梯教室里乌泱泱的人海看过去。那些人全都长得一模一样，头发缀在脸颊两侧及裸露的下颌骨上，黏膜闪耀蓝色的金属光泽。波光粼粼的一片海。报告的题目是“菟丝子的记忆存储模块”。我站在讲台上，或是坐在悬浮终端屏幕上面，整个教室被海水填斥，我将双脚尽力抬起来，随海波轻松地摇晃。

好吧，听起来就很扯。这些事情到底发没发生过，我也不想细究了，毕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我应当已经提过，在接受第一次测试前，我写下了一个非常详细的文档——尽管第一次测试就将那些回忆扭曲了个七七八八。我写了三千多件事，平均两天一件。即使这样，我都没有记录那次答辩，看来它若不是不存在，就是太过微不足道，即使在我的记忆中，我也会将之忽略。

如果一切顺利，这是最后一次可能会造成我记忆损耗的测试。最后一个亟待测试的机制，加入这个机制之后，记忆编辑技术就算是比较完备了。

删掉指定的记忆，再使用一些诱导用电信号，大脑就会自动生成一些虚假但还算自然的记忆，来替代那些消失的记忆。

这次测试——第12次测试分为两部分。

在第一部分，我被洗掉一些记忆，然后我的大脑被诱导生成弥补用的记忆。——别说，真的很自然，醒来之后，我甚至有些不相信那是我的大脑编出来的记忆，因为那些记忆似乎一点纰漏都没有，有前因有后果有时间有地点，就像是旧世纪最聪明的杀人凶犯面对警探镇定自若地编出来的不在场证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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