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请吃掉我。”
-----正文-----
“这并不吓人。”袁春生纤瘦的手指探出棉被,顺着燕怀尚带着些许柔和的下颌攀援而上,抚在他左眼的眼角,如同一片柳叶轻擦而过,留下一阵细微的酥痒。袁春生枕着自己柔软的细发,用指腹揉了揉燕怀的眼角:“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我的母亲因此而死。”燕怀正处于变声期的沙哑音色在静夜里响起,和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飘洒进袁春生的耳畔。他伸手握住了袁春生正欲从他眼旁收回的手,微凉的指腹摩挲着袁春生突兀的腕骨上附着的薄薄一层皮肤,像是在这触感里觉出一点新奇,他揉按不止,又把脸颊朝着袁春生的掌心靠了靠,那一张少年俊俏红润的面容就如小兽般蹭上袁春生冰冷的手掌。他的一双包含了四只瞳仁的浅褐色眼睛轻盈地眨动着,形状怪异的左眼在暗室里反映出一道银白的闪电,闪电使那紧密簇拥在左眼中的的三只瞳仁明亮异常。燕怀把脸颊紧贴在袁春生的掌心,又问他一遍:“你不害怕吗?”
袁春生一瞬不瞬地凝望着燕怀的眼睛,摇了摇头。他蜷缩在棉被里的瘦长身躯朝着身旁的燕怀动作着,挪到了燕怀的枕边。两具少年的蓬勃的肉体在冬日厚重的棉被下交叠,越发亲密地贴近,从彼此冷血动物般的低温中汲取一点微醺般令人迷醉的温暖。袁春生顺从地把掌心紧贴在燕怀的脸颊,那紧密的贴合传递着一种滚烫的眷恋,像是要烙刻下一个永恒的印记。他仰头看向燕怀,消瘦而苍白的小脸上倏忽绽开一个笑容:“不害怕。它们……像鲜花开进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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