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正文-----

我第一次见到黄仁俊是在十八岁生日那天，罗渽民说要给我个惊喜。

那条悠长的巷子，我每晚放学回家时总会经过它，却从未停下来细细打量过它，自然也不知道它里面藏着的秘密。那是条年龄至少还要大上我一轮的巷子，外部裸露的砖块饱经风霜后变成黝黑的一片，差一点就要把我连同黑夜吞噬掉。可它又是五彩斑斓的，着实吓了我一跳，渽民倒是见怪不怪。

他如鱼得水地穿梭在其中，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三三两两地站成一堆，一个劲儿地朝我们抛着媚眼。她们在打量我们时，我也在打量着她们。

劣质的香水味飘散在空中，我从来没有问见过如此奇怪的味道，像小时候吃过的五毛一把的水果糖，混杂着生石灰的味道。以及女人身上特有的气味和汗水味。

那些女人穿着暴露的衣服，大腿光溜溜的露在外面，要么是短裙要么是短裤，堪堪能遮住屁股。她们似乎和学校里的女生截然相反，完全不在意展示自己的身材，胸前那一对乳房就是她们炫耀的资本。同样的一大半裸露在空气中。

我瞥开眼睛转头去看那些房子，昏黄的灯光从脏兮兮的玻璃窗透过来，不知道那些灯光是不是一样的肮脏。罗渽民停在其中一扇窗户前，我低头看去，就见一个女人坐在窗子底下的矮板凳上。

光线实在是太暗了，我一时间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只看见她两只白花花的手臂和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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