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幸运光是出生就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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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宋遇明有记忆起,见最多的便是满身伤痕的母亲。
听得最多的的话便是父亲拽着母亲头发说的那句,怎么还怀不上?你是不是把咱们的孩子藏起来了?
每次这个时候,母亲总是一脸惊恐的摇头说不是,然后被父亲扒光衣服,摸小腹,再狠狠插入直到后门流出蜜水……
那时他四岁,被母亲藏在衣柜里抱着脏兮兮的娃娃,只能透过窄小的缝隙无助的看着母亲趴在桌上满脸淤青的流泪。
等到他再长大些,听得懂话了,便明白他不是父亲的孩子。
可能是上天喜欢风水轮流转,所以年轻时喜欢骗人小姑娘搞大人家肚子然后随意抛弃的父亲在壮年后,因为酗酒、抽烟、熬夜再也生不孩子。
但这样一来便苦了和父亲相亲,不黯人事的母亲。
那个年代还没有婚检这个说法。
等到好几年,母亲还生不出孩子,父亲便出了轨找了其他人,丢下母亲一人在家中受尽奶奶的折磨。
后来科技发达,奶奶临终想抱孙子,于是父亲这才收了心回来和母亲好好备产,但备来备去,母亲始终没能怀上。
奶奶便想让父亲和母亲离婚。
虽说母亲怀不上孩子,但母亲嫁给他的时候起码是处女,长得也还算过得去人也勤劳能干。
父亲不想放手,便拖了拖,只是这一拖便在公司体检查出他不孕不育。
这结果一出,父亲如遭五雷轰顶,再也没了鬼混的心思,只想抓牢母亲。
起初父亲还会因为自己鬼混愧疚想要好好弥补母亲,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怀疑母亲想和其他人勾搭给他戴绿帽。
再后来,奶奶死了,父亲开始整天酗酒。
醉的时候拼命打母亲,打她的肚子,说他没有问题,一切都是母亲的问题。
醒的时候看见满身是伤一脸绝望的母亲,父亲又会痛哭流涕求她原谅自己,说他只有她一个人了。
后来,父亲为了把母亲拴在家里,托在宾馆的亲戚搞了有钱人丢弃的避孕套来弄了里面的精液,搞进了母亲的身体里。
因为避孕套都有杀精效果,所以父亲弄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但幸运的是最后还是生下了他。
但,他的幸运好像光是出生就用尽了。
因为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就丢下他逃跑了。
而他,只是父亲勒住母亲脖颈的一道枷锁,没了母亲,便没了利用价值,父亲不再回家。
他不会做饭,但因为肚子总是叫便开始学着母亲的样子在厨房倒腾。
但因为小,他总是被开水烫伤,被各种东西弄伤。小小的他每次被弄疼了总会哭,但从来都没有人安慰他。
后来,家里的东西吃完了,垃圾桶也被他翻着吃了个遍,他就开始在街上捡别人喝剩下的珍珠奶茶,捡别人吃剩下的东西。
有的时候流浪得太远,回不了家,他就偷拿人家收破烂的硬纸板来,寻个角落搭一个类似于狗窝的地方住着。
就这样过了一年,他被父亲带回了家。
久别的母亲也被父亲找了回去,用红色的绳子绑住扔在角落。
父亲看着坐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母亲,一言不发的喝着酒。
他站在一旁,看着仅仅出去一年就老得不像话的母亲不断张开皲裂的唇瓣呼喊他的乳名,叫他过去松绑。
他站在一旁,看了看喝酒的父亲,难得的没听母亲的话。
因为松开母亲就跑了。
父亲需要母亲。
他也需要母亲。
因为有了母亲,他就有热饭,有了帮他缝补衣服教他识字的人,有了疼他爱他在乎他的人……
见他一直不动,母亲的目光从期盼一点点变成了冷漠憎恨。
所以直到父亲喝醉,再次家暴她时,她骂的不是父亲,而是他。
她骂他,不得好死,骂他吃里扒外,骂他和他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
骂到最后,她双眼充血,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那个时候,父亲第一次和他说话,牵起他的手抓起门边的木棍,问他,想不想让母亲永远留下来陪着他?
他那个时候小,不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
他想要母亲留下来,所以认真的点了点头。
然后父亲就抓着他的手,在母亲的膝盖敲了一下又一下,敲到肉沫飞溅,白骨露出,母亲扭曲着四肢在地上蠕动,父亲也没有停下来。
那个时候,父亲和他说,自己起初只是想敲断母亲的膝盖和手肘,让她一辈子陪着自己的,可后来她不安分的乱动,一下子敲中了头。
父亲说,他也不想让母亲死的。
可最后母亲还是死了。
是父亲抓着他的手,拿着木棍一下一下把母亲活生生敲死的。
怕警察找上门,他的父亲带着他去找了他生父。
私生子这类人向来上不了台面。
不过巧的是宋家长子身体羸弱,极需要一个血缘相近的人输血换心肾源,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只是他的酗酒父亲为了摆脱罪名,把母亲的死全归在了他的头上。
尽管宋家混黑,但子毒食虎这种事毕竟远超常人想象。
于是一入宋家,他受到了针对,不过好在饭菜虽然是馊的但也足够他吃,水虽然脏,但好在有。
许是他的不计较更能凸显出他的格格不入与凶残,于是到了后面他连饭和水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他七岁瘦小的身躯依旧每天要去抽血。
因为是私人医生,那些医生即便看见抽血的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不会过问。
就这样挨了一个星期,他那病弱的哥哥宋繁星终于好转了些,而他也终于不用再抽血。
许是觉得愧疚,宋繁星在听见他半夜翻垃圾桶找东西吃的动静时,推开房门,推着轮椅背着光叫他进去。
宋繁星那时十二岁,一张混血的面颊又白又嫩,身上穿的睡衣泛着光泽,那边角软软的勾出一道弧线,柔软的程度宋遇明即便站在远处都能察觉出。
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宋繁星叫他进他的屋子,领着他吃了一些他从来没见过的玩意。
那个时候宋繁星和他说,以后饿了就可以来找他吃东西,反正那些东西他也吃不下去。
宋遇明接触的人不多,不知道什么是脸皮厚,也不知道怎么看脸色,只知道每天他都很饿,于是每天夜里都去找宋繁星,找他要东西吃。
宋繁星人很好,每次看他吃东西噎着了就会给他递水,还会问他吃没吃饱。
有的时候天太晚了,宋遇明还会从宋繁星那些听到一些童话故事。
那个时候,宋遇明躺在逼仄的储物间里一度觉得宋繁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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