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出道作大男主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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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出道作大男主电影？”

顾一燃忽然出现，下巴离郑北的头顶很近。此话一出，晓光几人闻声而来，都聚在郑北桌前。哎呀我，北哥穿这背心成帅了！这是晓光。瑶瑶一屁股把他顶开到一边，自己占了绝佳观影位，这啥啊，咋还是黑白的？国柱没说话，乖乖站在所有人后面，安安静静探头。

郑北力图点击关闭，这有啥好看的，散了散了，不工作了？瑶瑶眼疾手快，说北哥我看着了，就八分钟，不耽误工作的嘛，让我们看看呗，是吧燃哥？顾一燃一只手搭在郑北肩膀上，小北啊，拍都拍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晓光在一边点头，就是就是，又不是那种片——哎哎北哥我乱说的！我错了！

郑北咬牙，再胡咧咧我削你啊！不轻不重给了晓光一下，倒是大方了，看吧看吧，看完都给我干活去！

于是看了，都没看懂，只有国柱说北哥在这个片子里看起来有一点忧郁的气质，和平时不一样。郑北说啥呀，忧郁个屁，月底方案再给打回来才有的忧郁呢！大家作鸟兽散，唯独顾一燃的手在他肩上停留了几秒。

项目不是你一个人的，别这么紧绷着，郑北。

郑北叹了口气，握住了顾一燃的手。

晚上睡前郑北又把那片子看了一遍，还是没看明白，总觉得镜头里的自己怪怪的，说出不来哪里别扭。顾一燃洗完澡出来，爬到床上，越过他拿另一个床头柜里的吹风机。郑北丢开手机，替他把头发吹了，手指梳着顾一燃逐渐蓬松的头发。小顾老师头发看着柔顺，实则发质很硬，全干的时候摸起来都有点扎手，跟他本人一样又刺又倔。不过刚洗完还是服帖的，半湿的发丝穿过郑北的指缝，又被热风吹得扰动。顾一燃顺手拿了郑北放下的手机，等吹风机的轰鸣停止，淡淡地说，镜头很喜欢你。

啊，那个谁，姜小海他们学校的作业，找我帮忙拍了一下。郑北收起了吹风机，又回到床上躺下，用头蹭了蹭顾一燃的腰，后者还坐在那儿看视频。怪不得，姜小海现在又回去上学了？他也不小了吧，研究生？

不是，本科好像是，也可能大专？不管怎么说，也算有个正形儿了反正，挺好。

顾一燃就看着郑北微笑，做大哥的，很欣慰吧？

郑北点头，伸了个懒腰，头彻底枕顾一燃大腿上了，软乎乎暖融融的，开着空调也不会觉得太热。“我总担心这孩子走歪了，去年想把他介绍到我爸那儿打工，心说好歹是个工作吧，但人心气儿贼高，非要去什么北京，我就怕他在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又走老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念书去了。虽说拍电影……是有点小众哈，但搞搞艺术也不错，陶冶情操，是吧？”

“姜小海能离开他干爹，应该就是受了你的影响。算是做好事积功德了。人生路都是自己选的，姜小海也是成年人，虽然做过错事，毕竟有自己的判断力，现在看来他也选了一条正路。我知道你对乐乐常怀愧疚，但当年被拐卖不是你的错。他愿意认你这个大哥，是缘分，但是他也有亲姐，不是吗？姜迎紫能供他这个年纪读艺术说明不差钱，感情也不错。”

“我知道，我都知道。”郑北揉了揉眼睛，“你说，当年我要是真考了警校，当了警察，是不是会更早找到乐乐？”

“你再这么想还会有一千一万个如果。”顾一燃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你真当了警察，姜小海万一成了大罪犯，你怎么办？徒添烦恼罢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也是，真那样我说不定也遇不着你了，顾老师。”郑北捉了顾一燃的手指，一根根吻过去，“不对，真那样啊，我也得找你去，再横跨几次整个中国都得找。哎，你真打算去哈岚医学院当老师啊？”

“逗你的，这边项目没做完我就跑路，成什么人了？”

郑北放心了，把顾一燃拽下来，两人面对面躺着，轻轻地、平常地接吻。

第二天郑北给姜小海发微信，你那片子我看了，拍那么老些才八分钟？哥确实不懂艺术啊，看不太明白，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补了一句，不过我听人说镜头语言是很有感情的，想了想还是撤回了，改成两个大拇指，赞一下，以示鼓励。

姜小海隔了一天才回复，说谢谢哥，没有你帮忙我真不知道怎么过这个学期了。哥下次来北京什么时候？请你吃饭。

郑北转了两千块钱过来，过得不开心要说，知道不？没回答关于北京的问题。姜小海又隔了半天才收钱，谢谢大哥，我就当大哥是真疼我，不跟你客气了。郑北看到已收款的提示，发了个太阳表情，那当然不能客气，你哥不疼你疼谁？

自此姜小海隔三差五会发点电影相关的东西，课堂让做的拉片练习，最近新上线的电影影评，或者一些自己的拍摄想法。有时候郑北也问，这个电影你看了没？好看不，推不推荐？姜小海说推荐，他就和顾一燃一起去电影院看，基本上确实好看。姜小海说可以跳过，他就不看。后来姜小海开始给他发豆瓣连接，说是自己学写的影评，也是作业，写都写了，就斗胆发网上了。给他发的都是郑北自己说看过的电影，影评不难懂，郑北看了也会点赞。再点开姜小海的主页，还评了不少冷门文艺片，篇幅都很长，底下评论的人也都回复得很长。看起来真有点东西。

郑北也会问他过得怎么样，除了学习也可以多参加点活动，好像以为姜小海真跟他的00后同学一般大。问了两次，姜小海就很乖地发了一些集体活动的照片来，不过好像和专业都没什么关系，有些是去郊区支教的，也有给敬老院献爱心的。郑北问怎么不和同学一起玩，姜小海说大家年龄差太大了，还是有代沟，同学们都很好，是自己有问题，不太能融入。郑北说大家会慢慢接受你的，打完这行字一抬头，正好看到晓光搂着顾一燃狂笑，瑶瑶也趴在桌上笑得捶桌，饭都喷国柱身上了。郑北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也忍不住笑了。

顾一燃跟他说，郑北，咱俩公开吧，趁中秋节。郑北捏他脸，顾老师，你以为大家不知道啊？顾一燃就有点懵懵的，啊，你爸妈也知道吗？郑北说那当然，你以为我们老郑家是老古董吗？你早点改口我妈得高兴坏了，她早就想跟街坊炫耀儿媳妇是个文化人了。

顾一燃无奈地笑，儿媳妇，改口，这不还是老规矩么？郑北又掐他脸，咋的做我们老郑家儿媳妇亏着你了？我妈不是你妈？顾一燃就摆出招牌微笑，看着他，看得郑北说，那那那啥，有来有往嘛，我也可以当你们老顾家的儿媳妇，一家人不分彼此咱都。

中秋节顾一燃真的改口叫妈叫爸了。老太太哭得稀里哗啦，攥着顾一燃的手不放，老郑头也悄悄抹眼泪。晓光偷偷跟郑南咬耳朵，咱俩结婚的时候怎么爸都没哭成这样，郑南一巴掌拍他后背上，废话，咱俩结婚了！他俩咋结？动动你那脑子吧赵晓光！晓光委屈巴巴的，说我看人国外也能结嘛，网上有一对和北哥燃哥一样的，好了老多年了，去那个啥塞班岛结的婚，顺便旅游，多好。郑南噗嗤一声笑了，也悄悄说，那等我哥和燃哥也结了，咱俩蹭蜜月旅游去。

哭完分月饼，热热闹闹的，饭也好吃。

姜小海拎着大包小包上门时，看见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团圆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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