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李今姝睡得并不安稳，水灵灵的小脸时不时皱起，但怎幺都没醒，一直在梦里。

裴知律也睡不好，一直在安抚陷入梦中的李今姝。

但这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了，这几天有李今姝在身边，有时候他也能一觉睡到天亮。

和她分开的那几个月里，他很难睡着，有时候睁着眼睛，什幺也没做，什幺也没想就已经到天亮了。就算是药物介入，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起作用，后来渐渐连药都免疫了。

长期睡不着，每天活着就像行尸走肉，他已经很久没有再体验过那种离死亡如此近的感觉了。但再次有那样的感觉后，他却是第一次对活下去有如此强烈的欲望。

时间还早，他刚替李今姝抚平眉宇间的褶痕，闭上眼睛在梦的边缘徘徊，李今姝却突然坐了起来。

她捂住胸口，下意识屏住的呼吸缓缓吐出。

“怎幺了？做噩梦了？”裴知律也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拥住她，手掌抚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他本就没睡着，又时刻关注着李今姝的状态。

她茫然地看了看他，又去看自己的脚，那里空无一物，锁链已经被解开了，她松了口气。

平息了情绪，她缓缓开口：“几点了？”

“才四点多，还早，再睡会儿”，他回答。

李今姝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擡起头看向他，“我今天要上班”，带着点祈求，但也说得斩钉截铁。

“我知道，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叫你”，他给了她一个放心的浅笑，将她重新放平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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