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李偃不动声色,提筷给她布菜,“嫤音回来都有一会子了,你离开铺子后又上哪儿了?”
赵锦宁心顿时蹦了下,强自镇静笑笑:“灯市街...新开了家胭脂铺子,我随意逛逛...”
他望着她颜容不改的脸,听她谎话连篇,也不知是习以为常,还是,忿恨到了顶点,五脏六腑都被烧化了,不然,心头怎幺连一丝怒意都没有?甚至还想笑。
李偃微微捺了下唇角,“吃罢。”
凝睇他神情如旧,赵锦宁悄悄松开紧攥桌帷穗子的手,眼神一垂随手夹了些酱烧落酥给他,菜进碗中她方后知后觉想起他是最不爱吃落酥的,忙着想夹走,却被他阻止,“不打紧。”
赵锦宁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可这幺些年却不得已将就了许多事,如今,他顾惜着她,尽他可能的不让她将就。可她倒好...想到这儿,顿时讪讪的,“既不喜欢,就别吃了嘛。”
“有的选吗?”李偃夹起油润润的落酥,送进口中细细嚼了又慢慢咽下,品了下滋味,还是一如既往讨厌的味道。他目光沉沉看向她,“军中苦寒,不得不吃夹生的饭,强扭的瓜。”
“我没得选。”
听他这样说,赵锦宁想起他身上的伤疤,心头泛起酸涩,一直蔓延到嗓子眼,一时凝噎无语。
李偃见她默不作声,连句花言巧语都没有,便觉无趣。执起珐琅酒壶,自斟自饮。
酒是烫过的,却因喝的人迟迟不回,冷掉了。由喉进肚,透心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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