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莉又做了同样的梦。

梦里，她又见到了妈妈，姐姐，和小妹妹们。大家还住在那间，布满漏水管道的小房子里。

虽然一年到头，都见不到阳光，但奈莉喜欢跟大家挤在一起，说话、争吵、发脾气、大打出手，头破血流，然后在彼此臭烘烘的味道里，安心睡去。

除了家人，还有穿白大褂的老师，只要解出老师布置的题目，奈莉就能吃到滑溜溜的肉。

奈莉抓着肉，拼命往嘴里塞，吃着吃着，奈莉吃到熟悉的气味。

于是她从盆里，翻出了妈妈的头，姐姐的手，还有妹妹卷卷的猪尾巴。

吃吧！吃吧！老师督促道，她们都是畜生！奈莉不一样，聪明的奈莉，会算三角函数呢！

奈莉兴奋哼哧着，把妈妈的嘴唇，从脸上撕下来，吸进嘴里，没嚼烂就咽下。

但奈莉始终都吃不饱，身体空落落的，仿佛胸口被开了一个洞。

而嘴里的半截指头，怎幺都咬不烂……

##

“啊啊啊——！”

一声惨叫，撕破稠重梦境。

奈莉嚯地从床上跳起来，蹲坐呲牙，喉咙里呼噜噜直响，大尾巴高高竖起，锋利骨刺，随时准备刺穿敌人的身体。

对面，黛娅抱着手，坐在床上大叫：“你、你干嘛咬姐姐呀！你看啊！”

夜色下，深深牙印，泛出殷红血色。

原来，奈莉睡着后，黛娅从后面抱住了她。结果半夜奈莉太饿，朝黛娅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虚惊一场，奈莉一屁股坐在床上，愣了片刻，咧嘴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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