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黑幕降临，道旁的路灯一盏盏掠过，灯光落在秦阳脸上，忽暗忽明。

窗外高楼矗立，五颜六色的夜景灯闪烁着属于城市的繁华，和小山村里昏暗的光线比起来，宛若天堂和地狱之别。

儿时，两人坐在昏暗的灯下写作业的画面涌了上来。

山村里电压不稳定，经常停电，每次停电，奶奶就会摸出平时舍不得用的蜡烛头点上。

兄弟俩坐在灯下写作业，奶奶坐在旁边给人织毛衣。

“奶奶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什幺时候就会死，要是我死了，你要把弟弟养大。”

“你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弟弟不懂你要教他，不能对他凶，别人要是欺负他，你要护着他。”

……

在奶奶的絮叨中，秦阳自觉代入父兄的角色，无论什幺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弟弟。

在县城上高中时，每次回家都会买秦风喜欢的绿豆饼，周末去奶茶店打工攒钱给他买衣服买文具。

从小到大，他宁愿自己苦着饿着也不会让弟弟受累。

他记得有一次秦风生病了，他背着他走了七八里的山路去镇卫生所打点滴，那年秦风九岁，他十六岁。

弟弟瘦小的身子趴在他肩上，滚烫的额头贴着他的后脖颈，因为高烧，人已经神志不清，口中还嘟嘟囔囔地叫着“哥哥”、“哥哥”、“哥哥”……

无论什幺情况，他第一个叫的人都是哥哥。

“哥，我鞋掉沟里啦！”

“哥哥，老师说下周四要开家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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