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天使和恶魔的交战，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圣天使手持法杖，身形如飞，魔法精准地释放在修所在的方位。而修也不示弱，身体化作猛烈旋转的狂风，化解了所有魔法攻击。

两道黑白的身影在高空中交错，一次又一次地对撞。

“砰......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伴随着漂浮的黑白的羽毛，缠斗的身影终于分开，两个人各自拭去唇角的血迹。

修笑了笑：“你输了。”

“咳......”

圣天使吐出一口血来，翅膀无力支撑身体，从半空中跌落，撞坏数根枝条后重重摔在地上。树枝甚至‌‍‎‎‌插‎‌进‎‌肺部，让他难以呼吸。

修一步一步靠近：“都说过你现在虚弱得很，何必找死呢？”

“呼......是我赢了。”

圣天使面色苍白如雪，却扯出一抹微笑来。

修突然感觉不对，身体里似乎......

“我将我的灵核打入你的体内了......咳咳咳，只要有人引爆，你必死无疑。”

灵核是神圣之力的源泉，失去灵核的天使，也会变成一名普通人。

“......”

修愤怒地掐上圣天使的脖颈，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然而圣天使仍旧面带微笑，仿佛这个表情已经生长在了脸上。

“你输了。”

“咔。”

颈骨折断，圣天使失去了呼吸，含笑而亡。

千里之外的米莱卡突然感觉一阵心痛，她停下脚步，扶着葛恩好一阵喘息才恢复过来。

“还好吗？”

葛恩担忧地看着她，她却摇了摇头。

奇怪的感觉。

*

圣天使在临死前，看到了所谓的走马灯。

他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里，全部是与米莱卡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时她还不是魔王，只是一个被修捡回家、经历虐待‌‌凌‍‌‎辱‌‍‍‎‎的可怜恶魔。他也并非什幺圣天使，而是刚刚通过天使考核、叫做羽的低级天使一只。

大概是见她蜷缩在草地里伤痕累累的模样太过可怜，他虽看到她的魔角与墨色羽翼，还是为她治疗了伤势。

米莱卡的眸子像幼兽一样不安警惕，她睁大眼睛，生怕他伤害自己。

羽生得美丽漂亮，嗓音也温柔，很轻松就让她放下警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米莱卡看了眼他身后的雪白羽翼，瑟缩了一下：“你是......天使......”

天使和恶魔是天生的死对头，她怎幺敢相信。

“嗯。但我没有攻击你，你也没有攻击我不是吗？”

米莱卡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和平相处，好不好？”

她不应声，羽就当她默认。

天使天生擅长治愈魔法，他很快修复了米莱卡身上的伤势。

“好了，别再弄伤自己了。”

米莱卡连句谢谢也没有说，飞快起身逃掉了。

几天后，羽再度在草丛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米莱卡。她似乎伤得比上次还要重。他不得不掀开她的衣裙检查伤口，却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咬痕、指印，从胸口一路向下，一直到隐秘的双腿间。

羽这才知道，她是被人侵犯了。

但米莱卡明显不愿多说，他只能安静治疗她，然后悄悄离开。

如此往复、好多年。

在这些年里，她失去了羽翼、变成了一个会用笑容伪装自己的美丽女人。

羽了解到伤害她的正是现任魔王，他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地陪伴她、安抚她。还好她身旁有个叫犹达斯的家伙，也能给予她关爱。

直到有一天，她笑着问他：“羽，你愿意带我离开吗？”

怎幺会不愿意。

二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羽却收到了晋升为大天使的来信。

这说明只要他再努力一些就能够成为圣天使，与魔王平起平坐。那样，米莱卡就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于是在约定的那天，羽给米莱卡发送了信件，赶去参加晋升仪式。可那封信并没有送到米莱卡手中，后来通过他的调查才知道......是犹达斯藏下了那封信。

羽没有愤怒，因为这是因爱而生的自私，他也曾如此。他预见了自己带大的天使瑟尔未来会与米莱卡有段纠葛，便提前取出了他的感情，所以他和犹达斯并没有什幺本质区别。

羽虽想过解释，但他越来越忙碌，还有犹达斯在外阻拦，直到米莱卡杀掉魔王的消息传遍整个大陆，他也没能见到米莱卡哪怕一面。

“恶魔杀掉恶魔”的这种传言可信度不高，羽知道修总有一天会回来。他能做的就是坐上最高的位置，为米莱卡做一切力所能及之事。

而他做到了。

死而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