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弥雨霁，敬聃的愠恼之气全消，又温和起来，甚至有些歉意，问：“我刚才是不是很粗鲁？”

嵯峨抱衾摆首。

“痛吗？”

“有一些。”她小声答。

敬聃欲揭衾，“教我看看血止了未。”

嵯峨向后缩，“不必，会好的。”

此时，敬聃颇有些懊悔，无意再勉强她做任何事，只得撤手，道：“初次出血是正常的。”

嵯峨点头，“我知道，秦娘、蔡大姑都说过。”

宫廷人看待性，不像民间那样遮遮掩掩，婚前性教育严谨而完善。女官甚至用机关人偶为她演示了交合过程，且再三强调：“起初或许有不适，乃至创痛出血，但这究竟是件快乐事，日后定会渐入嘉境。”

那一日求药翰林院，嵯峨顺便咨询了姚娘。彼学问卓拔的女医亦认可：“这其实是件快乐事。”

与女官的公事公办不同，女医更富同理心，“我只知理论，并无亲身体会。总觉得，这件事和所爱一起做，那才能快乐呀。”

一语道中嵯峨心事。

所以，她现在虽然身体很痛，反而觉得安心，既满足了敬聃，又没有背离自己的本心。

想到这里，她几乎有点开心，如释重负，对敬聃道：“先前承蒙大王仁恕，给我从容时间，都怪我怯懦畏惧，以致疏忽了妻职。以后——分离在即，仅余的良宵，我愿尽量弥补大王。”

敬聃听了，似乎并不怎幺高兴，神气郁郁，更类欢好之前，有压迫感，“嵯峨，你恨我幺？是我把你从天子那里夺来，又要带你远离雒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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