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水河镇破败的衙门从未如此热闹过。
白羽带着玉疏回来的时候,便见衙门外军士林立,肃然生威,便知楼临已接到他的传信,收兵回来了。刚刚为了寻人,他与楼临兵分几路,顺着过河的踪迹去找,谁知到底还是略迟一步。
白羽看了眼玉疏雪白脖颈上紫红的淤痕,终究只是翻身下马来,带着玉疏到了后堂,便止步在二门外,只朝里头偏了偏头,面无表情地说:“有人在等你。”
玉疏一愣,像被一道惊雷从天灵盖劈到脚掌心,许久才抖着唇道,“谁……”
白羽抿紧嘴唇,更下了十二分的力气,抱着怀中大刀,盯着地面修闭口禅。
玉疏心中其实已经猜着了。
她心中不知多少情绪在鼓胀,无数怨恨、委屈、愤怒和情愁像张血盆大口,要彻头彻尾地吞了她,最终她只是狠狠地,连珠炮一般质问道:
“是谁来这里?!”
“他疯了吗?!”
“前方战事何等要紧,有人既要亲征,还微服跑到这里来,出了事谁来担待!”
“有人嫌自己命长了幺!”
她半点也不压低声音,听上去是气极了。
她从未这样生气。白羽忽然明了。他缓缓攥紧手指,又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一丝怒气也没有,只有深深、深深的眷恋。
白羽硬邦邦道:“我走了。”说着忽然转头就走,像后头有鬼在推他。
玉疏只站在门口,站了很久。
门是虚掩着的,她却一直没有进去,门里也没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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