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对一切的开始下个定义,大约没有合适的词语。但五感明晰,来自身体的记忆,比所有都真切。
闻得到的,听得到的,如一层纱搭在眼上的,凑成了一个荒谬却深刻的夏夜。
曾祥年夫妇返程在即,傍晚来了电话,前四十分钟孟昭萍不停抱怨葬礼上老家亲戚的莽撞可笑,“……你那个舅奶奶,居然穿了大红的鞋子,真不知道她怎幺想的。我都替她害臊。”
曾桥一搭搭应着,看窗外的云把天烫出了一个洞似的,火红而又灿烂,随着末尾的一缕暗,渐渐沉进黑。
客厅拢入黑暗时,孟昭萍才让她去叫了柯元迟。有线听筒递过去,他的指腹无意间划过她的手背,没抓稳的听筒掉下去,磕在桌腿发出清脆一声。
曾桥下意识屏住呼吸,她连对方的眼睛都不敢看,慌忙转身出了房间。
“……妈……没有……我刚才没拿稳电话……”
柯元迟的声音平稳如往常,衬着自己的心跳格外地吵闹。
曾桥揪着衣摆,走到客厅的风扇前。脑海里跳着不同的场景,几日前修风扇时的意外一吻,隔着纸巾略过的指尖,还有意味深长的微笑和隐隐透着打量的停留眼神。
说是害怕恐惧,还是兴奋雀跃,曾桥感到混乱,以及某种拉长迫使她不断复习的异样与痛楚。
不能越过的一线之隔。
而在那一线开外,是伸手不见五指,全是刺,没有花开的路。或者连方向都没有,没有光,没有风,什幺都没有,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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