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正文-----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个寒冷潮湿的夜晚，确信自己永远失去了某种东西。

那时，千禧年的第一个十年过去，人们早已从进入新世纪的兴奋和狂热中冷静下来。我大学毕业后满怀希望地留在大城市打拼，但时代的风口似乎在渐渐过去。我努力了几年还是个底层喽啰，在日复一日的打杂工作里磨灭了当初的激情。

不过过年还是要回家的。

最开始几年我还会装模作样地买一堆保健品回家，后来过完年走的时候老妈给我塞了一千块钱，我才明白他们什么都知道。

最近很冷，蓝色玻璃上凝结了一层冰花，我用手指融化了那点冰，捻着指间的水发呆。客厅里老爸老妈正在为几天后的新年做准备，老妈把电磁炉搬到了客厅，这样全家就能一边吃火锅一边看电视。

老爸在书桌上写对联，高声叫我过去看看写的怎么样，我不用看就知道跟以前一样烂，他写得好的只有特定的那几个字。

仍旧记得小学让建设班级文化，老爸写了幅“虎”的草书，拿到学校被同学嘲笑了一学期。他们说那明明是“屌”字，我气得要死，回家责怪老爸，那时他面上有些局促，似乎还有一丝可疑的红，争辩着拿来字帖给我看。我那时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就不忍心再开口责怪。

老妈又开始喊我，这下不得不应声了，我拔高音量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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