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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在课上朗诵了一篇关于爱情的诗歌，同学们讥嘲地笑了。我也笑了。

他们的脸上涌现出一种，环视笼中动物的表情，或是在嘲讽一种过时的蛮荒。高中时代，学校里是容不下爱情的；学生在厕所走廊抽烟，接吻，偷偷做爱，男生和女生，男生和男生，女生和女生。肉体触碰的水声是一种时髦的节拍，现代派的音乐，彰显着一种吸引力与地位，如果你没有和人在隔间里接过吻，你一定是不合群的，不受欢迎的，孤僻的。因此他们还流行种草莓，在脖子上，肩膀上，手上，一切显眼的地方。我就看见过一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在楼梯间狠狠嘬自己的手臂，紫红色的印迹，紫红色的，小小的眼睛，用以蔑视一切边缘人的眼睛。

而爱情呢？爱情总是被动的，不由自主的，最重视的尊严的年龄，歌唱爱情，几乎是给自己判死刑，是人格上的自尽。一个人一旦道出爱情，他便不属于他自己了，他的脖子会被另一个人拴死，他将没有自由、没有尊严、没有地位，甚至没有相貌与地位，他匍匐在地上，极尽谄媚，求得宽恕与原谅——爱情，会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的死囚。

这样看来，爱情并非什么好东西。

我问过他，为什么你不像其他人一样，先去接吻、拥抱、勾肩搭背；当你完成了这些全部，你再谈爱情，一定不会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他们眼中的怪物。他说不是的，他喜欢的不是爱情，而是诗歌。我有些讶异，爱情尚且庸俗，更何况诗歌。他这样承认，就不只是老套和过时，而是一种做作的另类。我又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诗歌？他的眼睫颤动，关上又打开那扇有我身影的黑色窗户，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想要办一间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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