ヅ
-----正文-----
见色起意对人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头脑发热甚至可能大跃进到婚姻围城,又有计划没计划地搞出黏糊糊的人类幼崽,以上作为借口再加上一点人生苦短的佐料,勉强撑到入土那天,长舒一口气撒手人寰。
Aziraphale博览群书,他在诸多人类的文学作品中总能阅读到背景故事里的这一设定,已经形成固有套路。
六千年以来,他与恶魔一直配合默契,俩人舞步协调一致,一嗒嗒二嗒嗒,前进后退再前进,以此往复。
哈米吉多顿算是他俩搞出的头一件大事,之前不是没有过“通敌”举动,只不过这次捅破了天、踩塌了地,相当于官宣了。
两人的相处模式一如既往。好的进展是,他们允许自己更频繁地触摸对方,而不用担心来自下面或上面的视线。尤其是Aziraphale不再坚持天堂立场,他现在越来越沉迷于触摸恶魔,当他们在书店坐得离彼此很近时,Aziraphale经常握着恶魔的手,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喝点酒。
Crowley表示他收到了信号。
这是个只有蛇或者蛇形恶魔才能凹出来的姿势:他的半个屁股或者身体的某一部分仍承担了自身体重的绝大多数,Crowley的小腹蹭着天使的大腿,一条胳膊绕在天使胸前,另一条手臂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跨过沙发靠背千山万水去地寻找天使离他更远一侧的那只手,待它找到后,立刻把五根修长手指和天使的扣了个紧。一条腿插进Aziraphale的膝窝下面,另一条长长地伸直以保持上述整体结构的平衡。这整个过程,他的舌头都留在天使口腔的唾液里。
对比恶魔,Aziraphale的坐姿可谓相当端正。
当Aziraphale把头拉远表示出交流的欲望,甫一离开恶魔的嘴,这条蛇通过胸腔从喉咙深处发出嘶嘶的威胁声,表示天使最好识相点,把嘴唇和舌头重新放回正确位置。
Aziraphale无视了以上动作,空闲的手掌按在恶魔胸前,快活地喘了口气:“亲爱的,我喜欢这个。你太棒了,真的。”
"Ngk!"忍无可忍的蛇以更热情的方式把自己重新怼了上去。
他俩的重心开始慢慢降低,一点点压向长沙发的平面,Aziraphale感到两人的下滑,不得不伸出被蛇扣住的那只手撑住自己。现在,Crowley大半个身体都伏在天使身上。
恶魔似乎被唤醒了,他整个身体开始顺着Aziraphale柔和的线条前后磨蹭,两只瘦骨嶙峋的膝盖紧紧夹住对方的大腿,肿胀的腹股沟贴在天使大腿外侧。
想想看,这可是Aziraphale!他最好的朋友,相伴六千年的天使,善良、博学、又有一点混蛋的永恒的造物。Crowley爱着他,尽管他非常克制地憎恶自己的爱,但他仍然爱Aziraphale。这一刻,他好像重新飞向曾经那些星辰。
有什么改变了。被爱意包裹的Aziraphale慢慢意识到气味的变化——水果盘里熟成过头的芭乐开始隐隐地腐烂的味道。这是"肉欲"的味道。
Aziraphale不是一位以"一尘不染"严格要求自己的天使,他在享受草莓味可丽饼、鲥鱼寿司和腌三文鱼蘸莳萝酱时非常"贪婪"和"暴食";拒绝向顽固的客户卖出他珍贵的初版古董书的行为则会沾染"暴怒"的影子……他只是唯独…不喜色欲罢了。
Aziraphale甚至都没硬过。
这场拥吻很完美但后续收尾有点仓促,天使"驱逐邪魔"时用了个"很晚了,可我还有点事赶着去办"的老套借口,草草打发。Crowley没有反抗神圣意志,表示绝对服从。
尽管他有点不解。
Crowley转天给植物浇水时还在思索自己哪里的表现出了问题,傻等着天使一方的标准答案是被动的,他可是积极解决问题的恶魔。
仁慈地揪掉长了斑点的叶片而没有绞碎一整盆,Crowley觉得自己有点眉目了。虽然事后看来,他完全搞错了方向。而文竹痛苦地瑟瑟抖着。
(这种植物叶子上有天然的花纹,这次失误恐怕是因为它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天性。)
——————
这确实是个问题。
Aziraphale想要触摸,想把Crowley拉近,并在对方允许的时间内将他抱在怀里。他想亲吻恶魔,哦,他多么想。
有时,他认为他会因为渴望亲吻他的朋友而发疯,这种渴望在他的血管中燃烧。Crowley一定注意到了什么,他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几乎每个他们在一起的夜晚,Aziraphale都盯着他的嘴唇。
一切都对了,当红头发的恶魔吻他的时候。但是那种感觉又来了,在Crowley的手从按揉Aziraphale的肩胛骨下滑到他的后腰上时。在恶魔打算更近一步,意图更向下前,Aziraphale切断了这个吻。
开始,Aziraphale在Crowley脖子与肩膀的凹陷处给自己的头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接着严丝合缝地把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对应镶嵌进去。
那副瘦削骨架似的躯体,很好地接纳了他。
"我很抱歉,性…让我感到不安,我们,可以不做到那一步吗?"
"当然,天使,就抱着你,我可以到永远。"
他想对Aziraphale说这些话,告诉他他应该听到的所有话。赞美他,崇拜他。一连串的我爱你,我爱你,我会永远珍爱你,直到太阳熄灭。它们静静地坐在Crowley的牙齿后面。一个回音通过他的肋骨重复着,让我跪在你的祭坛上,在你的圣像前歌颂,让我成为你最虔诚和热情的追随者,让我在我他妈的余生里崇拜你。他试图将它们释放出来,使它们存在,用他的肺大声尖叫。但是它们没有出来,只是呆在他分叉的舌头后面。
Crowley深吸一口气,试图阻止他的心跳加速。他想知道是否总是这样,这种内心的感觉试图从胸腔中挣脱出来,试图把自己扔在Aziraphale脚下的地板上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