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北上的列车

-----正文-----

列车哐哐地朝北疾驶着。

铁路的尽头是漠北，漠北东车站。车站外两条街就是联合党中心营。在漠北，一下车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可在此之前，除却封锁造就的紧急停车，吉祥号列车少说也要在三个正经的车站停下补给。秋晚林有的是机会逃离——倘若他愿意。

可列车停了一次、两次......他始终不曾下车。他坐在窗边，半垂着头，把额头轻轻抵在污脏的厚玻璃车窗上，仿佛盹着了，连车窗恼人的震颤都不知不觉。

可他的眼睛分明圆睁着，目光炯炯，神情漠然。他藏在膝间的右手攥成了拳。半晌，才悠悠把拳松开，把摊开的掌心举到眼前，鉴宝似地凝神睨着掌心那片薄薄的纸。

白底描金黑子，正圆的中央赫然勾勒着一幅墨兰。和昨夜烧毁的牌证别无二致。

那个孩子分明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嫩角色，连他的东西都不曾查个彻底。连他交出了假党牌都毫无知觉。秋晚林左手捻起掌心的纸片，舞牌一般十指翻飞，闲闲地把玩起手头的牌证来。他回味着头一天夜里的经历，又像是自得，又像是怅然地笑开了。

“北辰......吗。原来他的真名是童北辰。”

秋晚林低声喃喃。

那个只有两天一夜就爱上他的孩子，在最后一刻，把真名告诉了自己。

童北辰原本有机会杀了他的，他原本愿意就这样死在他手上的。可他到底是孩子，到底太过软弱。现在，一切可都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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