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再陪她一程吧

-----正文-----

苏沪育婴堂是一幢两层楼高的老旧小洋房。粉青的外墙历史悠久，发黄发黑。蜷缩在四周红瓦白墙的天主教堂之中，像极了拱肩缩背蹲坐着的乞儿。

童北辰和秋晚林抱着小囡站在它门口时，太阳已经斜斜挂在半天了。

秋晚林把箱笼寄存在教堂对面的绸缎铺柜台里，只拎着装着剩下半壶奶的罐子。小囡抱在童北辰怀里，又睡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朝里走。

迎面一个打赤脚，剃光头的小男孩冲了出来，差点和秋晚林撞个满怀。秋晚林扶住他，他也不道谢，只扬起脸呆呆地望了秋晚林一眼。旋即一推手，泥鳅一样挣开秋晚林握着他胳膊的手，继续没命地朝外逃。

“小心！”

秋晚林一闪身护住抱孩子的童北辰。

“噼啪！”

一只断了带子的木屐堪堪擦着童北辰的长裤下摆飞了出去，远远摔在先前那小男孩途径的路上。紧接着，一阵破瓷器互相剐蹭般的叫骂从门内传了出来。

童北辰和秋晚林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皱起了眉。

一个天平开了顶，一张燥红脸的胖老头气喘吁吁，趿着剩下那只木屐蹦跳出来。瞥见秋晚林，登时敛了满面怒容，作出一副笑容。看见身后童北辰手中的孩子，转瞬又将那滑笏的笑收了回去，换上一脸不耐烦的神情。变化之快，令人咋舌。

“打搅了。我们捡到了这个女孩子，想送到这儿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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