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团圆的一家人。

有兔唇、尸体描写出现。

-----正文-----

姐姐马上要回家省亲了。

明天。

或许是太阳刚出的时候，或许在艳阳高照的正午，我也不太清楚。按理来说应该是公鸡打了鸣儿第一声，太阳刚刚出来，露水浓重的时候，新郎和新娘回娘家，但是二姐和别人家的情况不太一样。

母亲看起来也没有多高兴，沉默着擦桌子擦柜子，擦柜子里的搪瓷碗。搪瓷碗有个豁口，碗的内壁掉了一块，远看像黑糊糊的眼睛——念书的晚上妈舍得给我点煤油灯，但是我的眼睛还是不如原来好了，有时候隔得远了点就看不太清，比如我看母亲手里碗上那个黑糊糊的圆点，像漆黑空洞的瞳仁，死死地盯着我。

大姐把晾在院子里的衣服收起来，她也不讲话，低着头做事，看不清脸色，脚下生风。大姐把衣服抱回来，仔仔细细叠得四四方方，然后放进衣柜里。那衣服色调发灰，看起来质感很柔软。这是用最便宜的料子做的，初做时比起现在略硬挺，穿得久、料子薄了反而更舒适些。但是这些衣服已经有些过于薄软了。

大姐的女儿叫豆豆，约摸四岁了，眼睛比搪瓷碗的黑窟窿眼儿有神。她一直很乖，安静地萦绕在大姐脚边，也不做什么，只是单纯亲近母亲。

至于我，我只能坐在原地，看着母亲和大姐忙来忙去，帮不上忙。我的腿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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