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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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劳菲今天有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
传说中精灵和冰霜巨人的混血子嗣,一位优雅的黑魔法师,拿着足以杀死神的魔药觐见。
这真是让人兴奋,杀死神,一个多么投其所好的由头,劳菲很快见到了那个身着黑袍,长长尖耳的双性混血巨人,他十分感叹,这孩子可真美丽。
乌特迦优雅地端着那杯热茶,他需要一个完美的场地,来研究他的魔药,劳菲和他兜着圈子的讨价还价,洛基说了些没头脑的笑话,这位君主毫无形象地大笑着。
“我本来有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孩子。”劳菲捏起乌特迦递过来的香草,“我不清楚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在近千年前,约顿和阿斯加德的那场战争中,我遗失了那个还没有记忆的孩子。”
“那个孩子也是个双性,如果他还活着,我想他会成为和你一样优秀的法师。”
劳菲有些遗憾地说:“奥丁是个小偷,他不止拿走了远古冰棺。”
洛基若有所思地端着他的茶杯:“是啊,他偷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他那个永远都咋咋呼呼可爱的大男孩,对奥丁来说,只是一样错误存在的东西罢了。洛基陷入思念中,却被一阵吵闹声拉回了现实。
索尔?
洛基瞪大眼睛,他那爱憎分明哥哥怎么会出现在劳菲的王宫里?
他看着雷神闯到劳菲面前,在两人的面前扔下一颗腥臭带血的肉瘤,哥哥的右臂上有一道不浅的伤疤。
“克拉肯的眼睛?!”洛基盯着那个肉瘤,不常见的海上怪物,带着海水的腥臭,索尔满身都是这种怪味。
“识货。”索尔看了一眼洛基,这个蓝色皮肤的尖耳精灵,他瞪大眼睛,一秒就认出了这是洛基。索尔攥拳,不明白洛基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尽量伪装成并不知道。
否则将功亏一篑。
“第十一只巨兽。”索尔看着劳菲,“我解决完了,以后也不要再拿这些事情来阿斯加德找麻烦。”
洛基呆呆地看着索尔离去的背影,因为他当初误触远古冰棺,影响约顿海姆,召唤出十一只毒兽,被阿斯加德大王子压下来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他还以为那就只是个坊间传说。
洛基告别了劳菲离开后,路过了三个转角后,被人捂住嘴,带到一个小角落中,他瞪大双眼看着捂住他嘴的雷神。
索尔把他扛在肩上,用暴风巨斧召唤了彩虹桥。
“你怎么会出现在劳菲的王宫里?”索尔轻轻拍了一把洛基,“瞎跑出来不和我说就算了,还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愿意承认,冰巨人状态下的洛基总有些凌厉脆弱的美,他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洛基捏捏索尔的胳膊,那条伤口还在出血,他用了个小魔法愈合了那个伤口,顺便处理了大王子浑身的腥臭。
“长副尖耳朵罢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索尔啧的一声,捏住洛基的耳朵,抱怨道:“你原本就好看。”
这行程并不算长,洛基在回到阿斯加德便恢复了原本的样貌,索尔猛地用披风遮住弟弟的脸,把洛基抱回闪电宫。
索尔把他调皮的弟弟安放在床上,看着洛基白净的脸蛋笑笑:“果然这样更好看。”
“哥哥,你怎么突然今天就变嘴甜了?”洛基捏住兄长的鼻尖,“快去洗个澡,你闻起来还是臭的。”
索尔扽起他的弟弟,把洛基塞进怀里,他抱住洛基,“陪我一起洗好么?”
“我拒绝。”洛基推开他的哥哥,索尔反手拢住他:“不妨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劳菲的王宫里。”
索尔捏住洛基的腰,“或者你更喜欢我用其他方式来逼问?洛基,我不想让你不高兴。如果你觉得不开心,就算了。”他有些小心地看着地板,“我再也不想和你吵成上次那样。”
“我们说好不再谈上次那件事。”洛基扥住哥哥的头发,“好了。”
他们上次闹得太难堪,两人用了不少时间才达成一种别扭的和解。索尔猛地搂住洛基蹭蹭,转移话题。
洛基躲开,“你弄得我浑身都是味儿,你快点,我也想洗澡,我不想和你一起,因为你身上的血很臭。”
“至于我去劳菲那里……”洛基咬咬嘴唇,“索尔,那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在他的描述里,我会成为约顿海姆的王子。”
“而不是王子的……附属品。”
索尔烦躁地搓搓头发,“没人把你当附属品。”
“我没。”索尔捏住洛基略有失落的脸蛋,“至少我没,从来都没有。我以前对你不好,是因为你太耀眼了,我希望你完全属于我,而且我也只是在床上过分,我又没有在生活中难为过你。”
“别岔开话题,你难不成想回到约顿海姆?你去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目的你才不到处乱跑呢,洛基,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索尔嘟着嘴换掉外衣,“但最近你别总胡思乱想,也别老乱跑。”
“有些不干净的东西闯进阿斯加德来了。”索尔拉起他的兄弟:“我不希望他们是你带进来的。”
“你在怀疑我。”
“我已经盯着你了。”
索尔扯开洛基的衣领,埋在洛基胸口:“这种事情上没有互相隐瞒的必要,小疯子,不管你在筹谋什么,都给我尽快住手,不是什么事情我都能保护你。”
洛基一脸惊愕,他还以为计划得不错,让约顿的小怪物扰乱典礼,他要敬他的“父亲”一杯毒酒。
伟大正直的雷神又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可他……都察觉到了……?
洛基伸手拉住哥哥,略微有些讨好地说,“那我们一起去浴室吧,哥哥。”
“我已经够乖了。”洛基泡进那个温泉池子,他商量似的道:“所以,请别在那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上抓我猫腻了,好么?明察秋毫的雷神殿下?”
索尔不爽地拍了一把弟弟的屁股,上下抚摸着揩油,洛基也不像往常那样推拒,反倒是嬉笑着娇嗲地靠在他身上喊哥哥。
雷神殿下此刻飘飘然地满意着,他的弟弟吵架后这阵子终于不躲他了,从米德加尔特回来大概有七八年了,索尔靠在洛基的肚子上揉搓那道疤痕,浅浅的粉色,比曾经淡化了那么多。
时间到底会把一切冲淡。
“最近仙宫有一些流言。”
洛基并不喜欢和索尔提起自己心烦的事情,他不觉得自己会被在意,也不喜欢将麻烦交于别人去解决,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又闭上了嘴,乖乖地待着。
这阵子总有人说,耶梦加得是雷神的私生子,私生子这点确实没有问题,是雷神的也算不上错。
于是他更不敢去提那个令他烦躁的点,他把头扎进水里,努力地让自己平静。
女神西弗与雷神索尔在前往华纳海姆的行军中惺惺相惜,真爱的结晶。
爱的结晶——洛基轻笑一声,他的水面上出现一个小泡泡,啪的就碎掉了。
真爱,这多可笑。耶梦加得的存在就是证明雷神的罪孽,洛基的脆弱,手足奸淫,阿斯加德人的道德败坏,还有那可笑荒诞,完全无法称为爱的廉价感情。
嫉妒,疼痛,挣扎,妥协,无奈又令人疲惫,最后以一个孩子的出现,结束了这场错误的角逐。
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真爱的结晶,耶梦加得,只是他因为自私而留下的,罪恶的毒瘤。
但,是他的毒瘤。
是他拼命的,努力,在濒死边缘也要抢来的,任性的产物,那是他的孩子,无论证明她存在的过程有多狼狈,也是他洛基的孩子。
为什么就变成了雷神的私生子。
他隐隐就失去了姓名,好歹也应该是洛基的私生子吧!
“你干什么呢?洛基?”索尔捧住洛基的脸蛋抱出水面,“我知道你不会淹死,但别闷在水里吐泡泡啊,小乌龟?”
洛基看向面前,雷神笑着,瞪大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看着他,那双眼睛那么漂亮,总能轻易地让他溺毙其中。
如果只看这双含笑的眼睛,他会怀疑这是他的男孩,从来就没有离开他身边。他会相信这双眼睛的主人一直爱他。
洛基想要躲闪开那双忽闪着的大眼睛努力传递来的笑意索尔却扳正他的脑袋道:“洛基,我和曾经那缕灵魂融合得更好了,我为你去学了几首曲子,我想唱给你听,好么?”
洛基捂住索尔的嘴,“别唱啦,哥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你。我在学着接受。”他的复仇计划并不坚定,而越来越“像”男孩的雷神,对他愈发疼爱的哥哥,总会动摇他的想法。
“你总要给我时间。”
总要给他时间接受,给他时间筹谋。
索尔就像一剂蜜糖味儿的毒药,他害怕他忍不住去触碰,然后再一次堕落。
一个完美的,甚至能做得更完美的,爱人。
这漂亮的蜜糖在他眼前绽放着金色的光泽,散发出甜腻的香气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他不应该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他留下肚子上那条疤痕,留下耶梦加得,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哥哥,我已经很累了。”
洛基想离开这个令他大脑迟缓的浴池,他刚站起来,索尔便把他扔到肩上,半扛半抱地离开浴室。
“你总喜欢这样。”洛基捏着索尔背上的肌肉,“扛东西似的。”
索尔不理他,自顾自找了张大浴巾包裹弟弟,然后搂着洛基慢条斯理地打理头发。
“你头发长长了一些。”索尔轻轻卷着那些发丝,他指指自己的脑袋:“下次出去玩的时候,一起去中庭收拾一下吧。”
“人类的头发长得不快,却很会打理。”
“可不是么,还喜欢染奇奇怪怪的颜色。”
“洛基。”索尔轻轻亲在洛基的额头上,“那说好了,过阵子一起去米德加尔特约会吧,你不是很喜欢游乐园么?”
“你什么时候会用约会这种词了?”
索尔愣愣,“别说胡话——”他抱住洛基的脸亲吻上去,他以前不用这些甜蜜的词语,惶恐洛基自以为是拿捏他,而回来的灵魂告诉他,什么是更美好的。
要对对方好才能得到同样的回报,为何他曾经不理解那些呢?
那个原本只是在脸颊上的吻慢慢移到嘴唇,他们很久没有接吻了,索尔把洛基向着身体搂紧,压迫着,品尝弟弟的味道。
他想,他们今天也许能够亲昵。
“爸爸!爸爸!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门被猛地撞开,耶梦加得的声音让洛基打了个激灵,猛地推开索尔。
大姑娘佯装捂住眼睛,“哇,爸爸们干什么啊,羞羞。”
洛基被臊到赶紧换上衣服,索尔看这只到手的鸭子飞了,无奈揉揉女儿的脑袋,“小捣蛋包。”
“去去去,您一边去,我爸爸才不嫌我捣乱呢。”耶梦加得扑进洛基怀里,“爸爸~”
洛基亲切地搂着女儿:“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让我的小公主这么开心。”
“我通过了女武神考试!”
雷神拍拍姑娘的肩说:“干得不错嘛。”
双性此生唯一一个的优秀独子,洛基想这个传说应当是真的。他的女儿从小在神力匮乏的环境中长大,却什么都要比同龄的孩子更棒。
“对了爸爸。”耶梦加得在洛基的怀中蹭蹭,“我今天遇上奥丁了……我知道他是众神之父……”
“他夸奖我很棒,要帮我办一场晚宴。”
耶梦加得不自信地玩着衣角。
“我真的是什么,神界的小公主么?”
洛基一瞬间不知怎么回答,索尔扑过来拍拍他女儿的肩膀,肯定到,“你是我的女儿,又这么优秀,当然是神界的小公主。”
“小公主啊……”洛基亲亲女儿的额头:“我的小公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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